第34章

郭營嚇的連連磕頭,痛哭流涕,毫無尊嚴地在他腳下搖尾乞憐。

江昱成這才緩緩蹲下,低頭說到“可是你覬覦我都東西了呢”

郭營一愣,看了一旁的蘭燭一眼,連忙搖頭∶“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

“姑娘,姑娘…”郭營朝蘭燭所在的方向過去,“我錯了、我錯了,您打我幾個巴掌都行,我日日在家自己扇自己,自己扇自己,扇到您滿意,您幫我求求情吧,幫我求求情好不好……”

江昱成根本沒給郭營靠近蘭燭的機會,他一腳踹開他,“你也配求她。”

“抓住他。”

身後等著的幾個男人上前,一手架著郭營的手肘,把他的頭和手分別死死地抵著地上。

蘭燭看到江昱成手裏的瑞士軍刀刺眼的光芒。

四個男人把郭營架在地上,他動彈不得,哭著喊著叫上了媽媽,面容極其哀痛扭曲,滿目絕望……

“二爺……”蘭燭上前一步,抓過江昱成的手肘。

江昱成回頭,拍了拍她放在他手臂上的手。

“沒事。”他笑笑”一個手指頭而已,要不了他的命的。”

他江昱成再權.勢.滔天,剁了人家一個手指頭也不是什麽簡單收場的事情,更何況,江昱成說無所謂那些個槐京的其他家族,她卻不想江昱城跟他們結下梁子。

蘭燭對著江昱成搖了搖頭“二爺,不要。”

江昱成“他敢打你,阿燭。”

“我沒受傷,而且二爺,是我先動的手。”

“誰給他還手的權力的。”

蘭燭”二爺、別把事鬧大了,好不好。”

蘭燭說好不好的時候,帶了點懇求,江昱成的心腸一下子就軟下來。

他揚起的手指頭動了動。

那頭架著郭營的那個黑衣男人手腕一用力,郭營大叫一聲,而後他們散開,只剩他的右手無力地垂落在地上。

蘭燭“二爺”

“放心,他們有輕重的,這程度還構不成輕傷,只是難受一陣子,讓他長點教訓。”

江昱成話說完,郭營就被幾個人拉了出去。

江昱成轉過來,靠近蘭燭的一瞬間,她感受到了他身上還未散去的殺意。

空氣中似乎還停留著剛剛的血腥氣

她驀然想起,剛剛他說的,他在海地,見過戰爭、殺戮、貧窮……從亡命之人的□下用一把小刀活了下來。

那是她不知道的過去, 隱約之間, 也讓她看到了她不認識的江昱成的另一面——不在風月之事上的野心和狠勁。

這樣的一瞬間的陌生讓蘭燭在江昱成靠近的時候不由地往後退了一步。

江昱成伸出的手空了出來,他看了看此刻往後退的蘭燭,“你怕我”

蘭燭意識到自己的不對勁,擡頭看了看江昱成的眼睛。

他的眼睛,即便是那樣冷漠地看過剛剛匍匐在他腳下的男人,給到蘭燭的時候,卻還是跟從前一樣,雖沒有繾綣的眷戀,但望向她的時候,眼底是有柔情的。

不管怎麽樣,她跟他,是一條船上的人。

蘭燭搖搖頭,上前一步,主動把手放在江昱成伸出來的手上∶“沒有。”

江昱成見到蘭燭主動挽了上來,心底的陰霾一掃而過,反倒是跟蘭燭解釋到∶“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哪能真剁人家一個手指頭。”

蘭燭不置一詞,她回頭,看到了身後安靜的,跟著他們往外踏入雪地裏的那條毛色罕見的、被譽為死神的禁養犬———她知道,那不僅僅是是嚇唬,那是江昱成能做得出來的事。

江昱成找了個人頂了郭營公司的那個開工許可證,把他徹底趕出了槐京的圈子。

蘭燭這才覺得,她也算是為烏紫蘇出了一口氣。

她的心情不再那麽郁悶煩躁,住在那山間庭院裏,也能靜下心來研香修養。

江昱成幾次來,都看她一味一味的香料自己調、自己試,硬是說要再研究研究蘇軾的“春日來信。”

江昱成坐在她身後看她“從前調好的熏香已有八分像了,打發打發時間是可以的,當心別鉆牛角尖了。”

蘭燭“八分像二爺見過蘇軾嗎”

江昱成一笑“前幾世還可能真見過。”

蘭燭低頭聞著調好的香料“照您這麽說,我前幾世可能還跟蘇軾是鄰居呢。”

江昱成“你這又是從哪裏說起。”

蘭燭跟江昱成扯著一些沒有邊際的事“我是杭城人,蘇軾造蘇堤的時候,我指不定前幾世剛好是他手下的工匠呢。”

江昱成“哦那我要去看看,看看你造的蘇堤,牢不牢固。”

“那您再去斷橋,看看那兒,能不能碰上那千年的白蛇。”

江昱成笑“我又不是許仙,許仙太懦弱。”

“是。”蘭燭也回笑“您不是許仙,您是立地成佛,了卻情愛的法海。”

江昱成起身,環過蘭燭的腰,“阿燭,等你空了,我陪你回趟杭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