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林伯說的沒錯,蘭燭拒絕上中大劇院的決定,惹江昱成不高興了。

回想起江昱成那晚的話,蘭燭自嘲,選了他這條路卻還想走的更問心無愧些,和又當*子又立牌坊又有什麽區別。

她想過為什麽江昱成會對她打開潘多拉的魔盒,可能有那麽點新鮮和欣賞。但像他這樣,浸潤在名利和酒色中的人來說,他對她的那一點新鮮和欣賞與其他的東西相比起來可能不值一提。

其實不難理解,江昱成要的,是實打實的交換,是填補無趣日子的寵物。而作為寵物,最重要的,就是聽話和懂事,還有,依靠主人。

蘭燭小時候撿到過一只流浪的小貓,那小貓渾身毛色通白靚麗,十分漂亮。她裝在書包裏帶回家好吃好喝地供著,結果那小貓漂亮歸漂亮,卻也野性難馴,咬傷了她好幾次,最後她只能放棄,到頭來,費心費力最後落得一場空。

如此看來,馴服一只隨時會咬人的野貓,費了再多的心力,有可能只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相反,若是那小貓性格乖巧,聽話粘人,白日裏在屋內曬日光浴,晚間等自己回家逗趣,那就省心多了。

蘭燭都懂的道理,江昱成當然更懂。

饒是這樣, 江昱成也算說話算話, 曹老板六十歲做壽的那天, 江昱成帶上了蘭燭。

曹老板回國之後一直很低調,只有圈內的幾個好友和消息靈通的幾個圈內混紅圈的大佬出席,即便這樣,那低調又偏遠的庭院裏也擺了三五桌。

蘭燭跟在江昱成後面,這兒的人和蘭燭從前接觸的戲園子班裏的那群人不一樣,來往的人只是微微點頭,並未將過多的心思的放在她身上,更不會在角落裏對她指指點點。

或許江昱成帶女伴出席,是圈子裏公認的一種狀態吧,四季更替來去換人,那都是過客,犯不著他們做主角的,花太多的心思探究。

江昱成被安排在了曹老板身邊,江昱成帶她入座的時候朝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坐他的位置。

蘭燭起初覺得這樣太過於高調,誰知江昱成走到她身邊,說了句∶ “這位置沒那麽多講究,我想坐哪兒就坐哪兒,你這太擠,我伸不開腿。”

隨之坐在她旁邊的位置。

曹老板過來,坐下,蘭燭連忙起身問好。她與之前的屏幕形象差異不大,六十逾歲,氣質依舊斐然。

之前雖然兩人鬧了不愉快,但江昱成做事還算一碼歸一碼,他人坐下來,微微低頭,對著蘭燭說,“曹老板從來就沒有收過徒弟,這次回來的消息一出,家裏有點關系的,都想指望著她這次能破個例,就說你對面那個——”

蘭燭順著江昱成的眼神看過去,“你對面的那個長的一臉書生相的,是沈老板的晚來子,放著家裏祖傳的房地產生意不做,偏偏要唱旦角,沈家老板氣瘋了說著斷絕父子關系,轉頭卻還是拗不過,送他來曹老板這兒學藝來著。”

蘭燭“現在唱旦角的男生的確不多了。”江昱成“所以老沈家才氣死。”

"你再看左邊那個女的,她祖父從前跟曹老板同台演過戲,見到曹老板,一口一個幹師叔的叫。”

“曹老板應了嗎”

“應了,但只管應著,是一點都沒有指點人家。曹老板是個老糊弄鬼了,別的不說,她糊弄人那一套,倒是有幾分”

“那些,都是嗎?”蘭燭朝著後面的那幾桌子看去。江昱成收回視線,“是不是同行,你應該比我清楚。”

這頭菜上齊了,曹老板精氣神不錯,身上帶著北方人的豪氣,六十來歲的老太太,不上台了,戒了大半輩子的酒癮在晚年犯了,拉著桌面上的晚輩一個又一個的勸著酒。

蘭燭不會喝酒,曹老板自然也不勸不熟的人,幾個來回下來,蘭燭哪怕坐在她身邊,也沒說上話。

江昱成倒是沒喝,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曹老板勸了一圈下來,發現江昱成滴酒未沾,拿著酒杯就來到他身邊,“原來這還有條漏網之魚,昱成,你不厚道,今天我生日,你哪有喝茶的道理。”

江昱成不疾不徐“就允許您拿酒推搡我們這滿院求學的後輩,就不允許我拿茶擋了擋您老人家的酒。”

蘭燭鮮少看到江昱成跟別人開玩笑,尤其還是曹老板這樣的泰鬥,由此可見,兩人私下裏的關系應該不錯。

“你這孩子,說話真不中聽。”曹老板笑著苛責他,“我這酒可是好酒,你到外頭是喝不到的。”

江昱成結果曹老板遞過來的酒,遞給蘭燭,“您瞧,我這姑娘也是您外面找不到的姑娘。”

曹老板這才分了幾分眼神到一直坐在她身邊的這個姑娘。

這姑娘長的英氣,眉眼雖濃密,但眸子裏的疏離感太重,坐在那兒,也是沉默寡言的,再加上她有些拘束,就知道她應該不是常出入這種地方的哪個有錢人家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