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我可以很高危,也可以很溫柔(第4/5頁)

葉盛宜戴著塑料手套舉著鴨脖問:“洛哥,你來點兒嗎?”

“我……”

洛嶼的話還沒有說完,顧蕭惟的胳膊就繞過他的脖子,把他帶了上去。

“走了,上去看。”

洛嶼只能朝著他們揮手“再見”。

小琴湊向巖哥和葉盛宜,“你們有沒有覺得顧哥特別喜歡單獨和洛哥待在一起。”

“大概是跟我們一起看他們自己演的電視劇會尷尬?”巖哥說。

葉盛宜胡謅了一句,“也許是為了方便開車。”

然後一左一右小琴和巖哥的拳頭砸在他的頭頂上。

上了樓,洛嶼沒有直接去顧蕭惟的房間,而是換了家居褲才敲開了他的門。

顧蕭惟已經靠在床頭正在調電視的頻道,洛嶼在他的另一側靠坐了下來。

電視劇走向持續高能,節奏很快,已經演到了白穎被對家投入下水道裏,不斷掙紮著,而嚴野奮不顧身跳下去情節。

水下的白穎發絲飄蕩而起,加上晦暗不明的光線,就像水妖一樣,在鏡頭裏呈現出動人心魄的美。

洛嶼盤著腿,撐著下巴,那一刻他都有點佩服攝影組長的運鏡,他自己都想跳下水去救白穎。

“這才是真正的彼岸花。”

哪怕沉入地獄,也要帶走一切塵世的欲念,讓業火燒的更加洶湧。

顧蕭惟的聲音響起,一如既往的清冷而克制,讓洛嶼沒來由地想象,如果在水中不甘掙紮的白穎聽到了這樣的聲音,是不是會收斂起自己所有的愛恨嗔癡,等他來渡?

水中的嚴野面對面地看著白穎,拍打他的臉頰,張著嘴想要呼喚他的名字,但只有源源不斷地水湧進他的喉嚨。

“你當時……在想什麽?”洛嶼問。

這個問題他當時很好奇,是什麽讓顧蕭惟沒有按照劇本裏那樣平鋪直述地演下去,而是選擇將他一遍又一遍地撐起來。

“想你。”顧蕭惟輕聲道。

只有兩個字,卻讓洛嶼全身肌肉繃了起來,血液裏像是有細微的電流竄過。

電視上的畫面充滿了力量與執著。

水下嚴野的表情猙獰而瘋狂,仿佛垂死掙紮的不是白穎而是他。

平日裏兇狠決絕的白穎如同飄零的斷枝殘葉,唯一的依附就只有嚴野。

洛嶼的視線被嚴野完全控制了一般,這個男人不只是肩膀在發力,就連脖子上的血管也繃了起來,與其說是嚴野對白穎的拯救,不如說是一場掠奪。

他要把白穎從世俗的貪欲和死亡中搶過來。

每一次他將白穎撐出水面,就像重復不斷昭告天下的占有。

只有十幾秒的劇情,對於洛嶼來說卻像是一個世紀那般長久。

他的靈魂深處仿佛有什麽跟隨著嚴野的發力而被穿透,哪怕坐在旁邊的顧蕭惟安靜得就像不存在,洛嶼的呼吸和心跳也被對方奪走了。

終於,水中的白穎和嚴野依靠彼此的力量爬了出來,當他們支撐在井口邊,不斷有嘩啦啦的水從他們的身上瀝回水中,洛嶼從心頭到眼睛都在發熱。

嚴野閉上眼睛,半仰著頭用力呼出一口氣,在平常人看來那是劫後余生,但在洛嶼看來那是一種精神上的極度滿足——因為白穎自此之後將會放下一切戒備信任他。

那麽顧蕭惟呢?

每一次的接近,每一次的雪中送炭和陪伴也是為了……征服我嗎?

這一集的結尾,滿身是水的嚴野和白穎坐在便利店的門口抽著煙,而白穎即將對嚴野說出自己和白仲行的關系。

向另一個人訴說自己的不滿和不甘,說明白穎對嚴野徹底交付信任。也就是從此刻起,哪怕白穎隱隱猜到嚴野是臥底,他也會無所謂代價地去縱容嚴野,包括自己的性命。

片尾曲響起,憂傷低沉的傾訴之後是鏗鏘有力的高音。

顧蕭惟側過身,朝著洛嶼的方向傾了過來。

洛嶼下意識向後仰,對方一只手撐在洛嶼的左側,另一只手繞了過去,擡起了洛嶼身後的枕頭。

隔著枕頭,顧蕭惟似乎抱了他一下。

從這個角度,洛嶼能看到對方眉骨和鼻梁,透著男性的力度美,讓他一陣心跳加速。

但下一秒,顧蕭惟就捏著一盒煙從枕頭下面出來,毫無留戀地放開了洛嶼,轉身下了床。

那一刻屬於顧蕭惟的溫度和氣息全部消失了,洛嶼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差點沒低聲咒罵。

這家夥是不是故意的?

有誰會在枕頭下面藏煙?又沒有經紀人來檢查!

而且顧蕭惟有煙癮嗎?

上輩子洛嶼沒怎麽見過他抽煙,至於這輩子除了演戲裏的必要場景,也沒見過他抽煙。

關鍵是電影劇本裏的陸屏楓也是不抽煙的。

洛嶼翻身下了床,找了找自己的拖鞋,一擡眼他發現這一側的床頭櫃虛掩著,裏面好像放著類似本子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