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對不起

也許是察覺到了周獨寒心中的念頭,那滾圓玉潤的腳趾輕輕一顫,生出了一抹薄紅。

看起來倒是更加可口了。

周獨寒的手指動了動,掩飾般咳嗽了一聲,終究還是將這個古怪的念頭壓了下去。

他單膝跪了下來,自然而然地要為林雪皎穿襪。

明明做的是伺候人的活,但他卻格外認真,看不出一點勉強。

反倒是林雪皎格外地不適。

那粗糙寬大的手指蹭過腳心,帶來陣陣癢意,他緊緊咬住了唇角,這才不至於沒出息地發出嗚咽聲。

等到一雙襪子穿完,他的脖頸處已然紅了一大片,猶如熟透了的桃子一般,水靈靈的,讓人想要剝開礙事的衣物,咬上一口嘗嘗味道。

周獨寒的動作一頓,聲音一啞:“我替小師叔寬衣。”

林雪皎一慌,連忙揪住了衣領:“不、不用了……”他的耳根紅了起來,一路蔓延到了脖頸下方,肩膀蜷縮了起來,躲在了角落裏,怯生生地拒絕,“我自己來……”

周獨寒慢條斯理道:“身為第六峰的奴仆,這些自然都是分內之事。”

林雪皎急得都要哭了。

但他的性子軟綿,總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別人。

青年俯身靠近了過來,氣息濃烈,帶著強烈的侵蝕性,幾乎讓人都喘不過氣來了。

林雪皎一緊張,體溫不自覺地升高,唇頰傳來陣陣滾燙,昏頭轉向的。

在慌亂間,他靈光一閃:“你不去上課嗎?”

周獨寒停下了動作。

林雪皎小聲地提醒:“劍術課……”

周獨寒垂眸看去。

少年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唇角薄紅,許是太過於緊張,整個人看起來都濕漉漉的。

要是再靠近一步,可能就要哭出來了。

周獨寒見好就收,還問了一句:“小師叔不去嗎?”

林雪皎拼命搖頭:“不、不了。”

周獨寒緩聲道:“那還請小師叔容許我去上劍術課,暫時不能侍奉左右。”

林雪皎巴不得他快點走,用力點了點頭。

快走快走。

他的目光一直跟著周獨寒,直到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中,方才收回了目光,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

在小師叔關切的目光中,周獨寒神清氣爽地離開了第六峰。

等到了試劍坪,那處早就站了三三兩兩的弟子,正湊一起說小話。

周獨寒一來,那些人都停下了交談,或走到一旁,或輕蔑地哼了一聲,顯然都在排擠他。

其中兩個人的臉上還閃過了異樣。

在他們看來,昨夜周獨寒誤闖了第六峰,冒犯了小師叔,鬧出的動靜必定不消。

怎麽現在看起來跟沒事人一樣?

周獨寒的目光沉沉掃過,將那兩人的模樣記住,腳步一轉,直徑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沒過多久,代課師兄來了。

今天的安排似與往日不同,代課師兄並沒有教授新的劍招,而是垂手而立,道:“後山的月夜草要成熟了,你們的劍術課也上得差不多了,不如前去試煉一番,摘取月夜草。”他望了一眼眾人,繼續道,“誰采摘的月夜草藥性最好、最為完整,便可在考評上得一‘優’。”

此話一出,眾人皆騷動了起來。

上清宗門規森嚴,上下分明。

除了內外門之分以外,內門的弟子也有所區別,並不是進了內門就可以高枕無憂的。

如今試劍坪上的這一批弟子,都是今年方才築基的,是為最普通的內門弟子,若是考評得優,說不定能拜入金丹真人的門下,更進一步,成為精英弟子。

不僅身份地位不同,每月得到的資源也是截然不同。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的激動。

相比之下,周獨寒倒顯得格外冷淡。

畢竟他是外門弟子,內門的考評與他無用。

代課師兄也想到了這一點,獨獨看向周獨寒,遲疑片刻:“後山危險,你尚未築基,還是算了……”

話還沒說完,就有弟子故意道:“周師弟的劍術一向精湛,師兄何不也給他一個機會?”

旁人幫腔:“就是,若是不讓周師弟前去,豈不是要明珠蒙塵?”

也有人竊竊私語:“學了劍招不用,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還不如回外門去當他的雜役。”

此話一出,代課師兄不免為難。

去或不去,都是十分棘手。

去,後山有妖獸出沒,一個尚未築基的弟子前去,既有可能受傷。

不去,那周獨寒就沒有理由再留在試劍坪上課了。

還未等代課師兄決斷,周獨寒就先一步出來,應了下來:“我願去後山采摘月夜草,還望師兄許可。”

這話中的意思,他是自願去的,就算有死傷,也與代課師兄無關。

代課師兄點頭許可:“好,若是你能采摘一株完好的月夜草,我便薦你參加外門遴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