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0章

張子良的信

“戰場最講效率！”

“差之毫厘，都有可能全軍覆沒，這個道理你不可能不懂，別說只犧牲一個楊雲，哪怕是地府的人全部犧牲，換來掃除靈山，都是大賺特賺！”

趙海看著王燁，淡淡說著。

王燁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好，那我繼續問你，陸吾呢？”

“也是你指使的吧！”

趙海再次點頭。

“我需要理由。”

“陸吾是我的人，除了我，沒有任何人能操控他的生死。”

“別和我扯什麽人族大義，張子良說這些我信，你說，老子不信！”

“如果連自己的員工都保不住，老子還特麽救什麽人族。”

“真當我是什麽甘於奉獻的英雄呢？”

“老子不幹了！”

說著，王燁直接抽出了自己的鬼差刀，劈在趙海的辦公桌上。

刀落，辦公桌從中間整齊的斷開。

“今天，沒有一個交代，你會去給陸吾陪葬。”

“這句話，我說的。”

“信不信，看你。”

“我王燁從來不是什麽英雄，能做到如今的程度，更多是看在張子良，以及那麽多死去的人面子上，但這些人中，絕對沒有你。”

“換句話說，人族未來如何，與我何幹？”

“還是說，你覺得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要高過陸吾。”

王燁微微眯著眼睛，看向趙海，緩緩說道。

趙海依然坐在椅子上。

“所以，你要殺我麽？”

“如果殺我，現在就可以動手了，如果不殺，刀就放下。”

“這麽比劃著，最後尷尬的只有你自己。”

“戰爭，沒有不死人的。”

“既然我坐在這個位置上，自然要發揮我的作用。”

“犧牲最少的人，去做最多的事，本身就是我的職責，我不可能……咳咳咳……”

趙海突然咳嗽幾聲，臉色變的蒼白，手都在輕輕的顫抖著，但他卻仿佛沒察覺般，繼續說著：“我不可能因為他是你王燁的人，就選擇犧牲更多。”

“天組做的，就是對抗天庭，反對這世間一切的不公。”

“按照你所說的邏輯，你與天庭，又有何區別？”

“嗯？”

“回答我！”

趙海的聲音越來越大，表情逐漸嚴肅起來。

眼睛甚至都已經微微眯了起來，等待著王燁的回答。

王燁沉默……

過了片刻才將鬼差刀收了起來，輕嘆一聲，腰板在這一刻都微微彎下去了些許。

“道理我懂……”

“但不我甘。”

“陸吾所追求的，不過是一個虛幻的夢，再親手打碎這個夢，太過於殘忍了。”

說著，王燁坐在了沙發上，一向如同地痞流氓般的他，這一刻所表現出的，竟是有些傷感。

“在這個世道裏，人命都已經變的不值錢了，談殘忍與否太過於可笑。”

“如果追求張子良的那個目標，那沒有誰是不可以犧牲的。”

“萬世太平，談何容易？”

“所謂的太平背後，所隱藏的，不過是赤裸裸的血腥罷了。”

“太平二字……可是紅色的，會滴血的。”

“如果沒事，就走吧，我要忙了。”

“討厭我的人很多，想殺我的人更多，如果我真的能活到那一天，殺我，我沒怨言。”

“所有人都說我的情商很低，但是在有限的生命裏，我為何還要去想著交際，去揣測別人的想法？”

“太過於浪費時間了。”

說著，趙海走出門外，將助理喊了過來：“給我換一張桌子。”

再次坐在辦公椅上，趙海伸了一個懶腰。

“還有，不用再試探我了，養劍術我練了，我一定會死。”

“總是試探的話，沒意義。”

“我真的要忙了。”

趙海還算委婉，沒有直接開門把王燁推出去，而是說了一句送客。

王燁沉默……

過了片刻才輕輕點頭：“但願吧……”

“其實你說的都對，甚至張子良在做和你同樣的事，只不過你所做的，我更不舒服一些。”

轉身離去……

行走在上京城的街道上，短短兩年時間，上京城更加井井有條，一副欣欣向榮的面貌，甚至在一些百姓的臉上，已經能夠看見笑容。

這笑容在這種環境下，顯得如此珍貴。

或許，這就是李星河的魅力吧。

那看起來斤斤計較，喜歡裝慫的老頭，卻總是在無聲無息間，讓百姓的內心得到滿足，變的安逸。

“總感覺自己和這世界，有些格格不入啊。”

自嘲的笑著，搖了搖頭，王燁大步離去，不再留戀這凡世間的美景。

只不過，王燁這種悲春傷秋的情緒還沒來得及保持半天的功夫，就被再次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