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五章 平太

年輕人怪異的行徑讓人產生了生理性不適。

夏江雖然已經做好了對方是個神經病,不要和神經病生氣的心理準備,可是看到這一幕後,她還是沒忍住。

“喂!你在幹什麽!”

夏江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對準了那個年輕人。

她才不管這個人是平太還是獄卒,總之,她的職業讓她沒辦法對眼前發生的事置之不理。

夏江的激烈反應似乎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除了張語年。

他和夏江一起工作過一段時間,這個女人的暴脾氣他深有體會。

不過……她是一個好人。

或者說,她從事的職業其實很適合她。

金狐饒有興致地看著夏江的手槍,是警用手槍啊……

祭宴裏出現了一位警察小姐,更加有趣了。

“他是平太,被祭宴弄得精神崩潰的人,你和他說話沒有用。”林斷飛低聲說道。

副駕駛座的平太微微睜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夏江,從車上走了下來。

司機立刻亡命般地轉向離開了。

雖然右掌被刺穿了,但他撿回了一條命。

在司機的視角中,會來這個鬼地方聚會,而且個個打扮怪異,還有武器的人,一定是什麽犯罪團夥。

能活著離開他已經很慶幸了。

平太盯著夏江的槍口,一步步靠近。

“站住!”

被他那雙漆黑無神的眼睛盯著,夏江感覺有些心底發毛。

“要我做什麽。”平太停下腳步,看著她問道。

夏江一怔,平太瞪大了眼睛,他似乎根本就不眨眼,再次問道:“你要我做什麽?”

要他做什麽……

我……我該拿他怎麽辦?

就地抓捕嗎?

這不現實……

還是說,讓他向那個無辜的司機道歉?

夏江忽然發現,自己似乎確實拿他沒有什麽辦法。

“你……不能這麽做!”夏江強硬地說道。

“為什麽?”平太沒有帶什麽行李,他就這樣站在海邊的小鎮裏,在海風的吹拂下顯得非常單薄。

“你只是乘車,為什麽要傷害他?”夏江說到這裏氣又上來了,瞪著平太說道:“如果不是在這個地方,我一定會把你抓起來,控告你故意傷害罪!”

“所以,這就是你用槍指著我的理由?”平太似乎有些失望,他再次邁開步子,走向夏江。

邊走邊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

夏江瞪著他:“你什麽意思?”

平太已經來到了夏江近前,離槍口只有一步之遙。

“你只看到我的匕首插在了他的右掌上,有想過為什麽我的匕首會插在那裏嗎?”

他淩亂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那個司機本身就是強盜慣犯,他喜歡把車開到僻靜的地方,然後對乘客實施搶劫,如果是女乘客,他還會對對方實施侵犯。”平太注視著夏江的眼睛,慢條斯理地說,“我在說出目的地後,他很開心,因為這次不用他自己去找偏僻的地方,這條路本身就很僻靜。”

“拐進這裏,即將停車時,他對我實施了搶劫,只不過,這次他失敗了。”

平太停止了講述,他看了一眼槍口,問道:“還是你認為,我應該任由他傷害?”

夏江愣在了原地,平太說得沒錯,她只是看到司機很可憐,右手也受傷,一直處於劣勢求饒才做出的判斷。

可是平太為什麽會把匕首插進司機的右掌她根本就不知道。

如果事情真的像平太說的那樣……

那他剛才的行為,是非常合理的自衛。

夏江緩緩放下了手槍……

這時,另一個聲音忽然出現。

“車廂裏沒有打鬥的痕跡,你所說的搶劫並不存在,而是單方面的控制。司機的右掌被匕首刺穿,滴落在方向盤上的血液早已經凝固,傷口也沒有新鮮血液流出來,說明這不是幾分鐘內受的新傷,更像是有人一上車就給了司機一個下馬威。我說得沒錯吧,平太先生。”

張語年走到夏江身旁,注視著平太。

“你是……”

“律師,你可以叫我天邪。”張語年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的真名。

平太眼睛一亮,點頭道:“你說得沒錯,各司其職,社會才能有序發展。這位警察小姐,還有你,都沒有辜負自己的職業,但那個司機不是,他拒絕載我來到這裏,還發著牢騷說回去的時候載不到人,趕我下車。”

“他沒有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所以,我給了他一點小小的教訓,”平太似乎松了一口氣,“這次之後,他一定會認識到自己人生道路上的錯誤,說起來,我應該向他收費的。”

平太似乎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臉上露出了怪異的笑容,嘴裏自顧自地念叨著一切聽不太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