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第2/3頁)

“一切都會好的”是她跳海那天,傅昭給她說的那句話。

這真是一句安慰人時,最幹巴巴的話,但她一共聽到了兩次,兩次都覺著,是最有用的一句話。

她上一次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向不認識她的傅昭,承認了她是時楠。

那這一次……

時楠屏住了呼吸,讓貼在頸側的傅昭的呼吸能夠聽得更清晰一些。她緊了緊抱著傅昭的力氣,攥住傅昭手腕的指尖輕輕摩挲了幾下,輕輕開口,

“誰說你不太會安慰人?”

“你知不知道,你的耐心,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醫生都管用。”

你的存在,就已經是給我最大的安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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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昭後面沒再說些什麽,或許是她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去回應如此誠懇地說著這句話的時楠了。

總之,那天晚上,她們好像抱了很久。

比任何一次擁抱,都還要久。

而那天晚上之後,她們的相處模式好像也變了許多。

至少,傅昭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躲著時楠了,更何況還有即將到來的閉幕式演出在等著她,她不能因為自己的私人感情,而影響她們樂隊的排練。

而且……也好像因為這件事是她們共同面臨著的目標。

她和時楠之間之前橫亙著的那些矛盾,譬如說婚約,譬如說被傅昭一直記在心裏的那個結局,她們都可以放下來,放在樂隊演出之後。

她們可以完全不管那些事情,全心全意地準備樂隊演出。

她們就像最普普通通的兩個好朋友一樣,保持著友好且互幫互助的距離。

不再是像以前那樣,需要當和彼此遙遙相望的陌生人。

她們會一起吃在傅昭家裏吃早飯,有時候是保姆做得豐盛的一桌,孔微言也會來蹭飯;有時候又是傅昭親自煮海鮮面,她和時楠兩個人安安靜靜地坐著吃完。

白天傅昭會在島上處理一些繁雜的基層事物,時楠就會待在家裏做做手工陶藝品,偶爾做出來了什麽小東小西還會拿到傅昭家裏放著,比如傅昭現在用來喝水的“長著一張不屑臉”的杯子,比如傅昭房間裏現在擺著的那個“全屋模型”。

等到晚上了,該排練了。

晴天的話,傅昭就會騎著小電驢帶著時楠在島上吹吹風,然後再去排練;或者是排練完了再去那個露天影院,看那部每天循環反復播放的電影。

雨天的話,她們只能坐家裏的車,但南柯島上的雨天很少,就算下雨也經常只是陣雨,所以她們還是習慣等雨停之後再慢悠悠地散步回去。

這樣的日子不算豐富,卻也不算無聊。

興許是因為她暫時忘記了那些讓她心窩子發疼的事情;興許是她們幾個待在一起排練,總是歡聲笑語多過其他;興許是因為她和時楠的關系,不再像以前那麽一點就著,而是選擇了對彼此坦誠。

總之,排練的這些天裏,傅昭都是很開心的。

除了……

偶爾下了班來看她們排練的孔微言,時不時會說出那麽一句嗆得她嗓子眼疼的話之外。

比如說現在,孔微言好奇地盯著她看了有一會,臉都快湊到她臉上了,過一會語氣誇張地嚷嚷起來,“臥槽!傅昭你這黑眼圈和眼袋都快掉到地上了,怎麽回事?”

“我告訴你,後天可就閉幕式了。”孔微言一時語塞,視線轉來轉去,轉到那邊站著的時楠那邊,又輕飄飄地轉了回來,她輕咳一聲,捂住了嘴巴,一臉驚訝,然後又語重心長地壓低了聲音,“你晚上可得節制點,不能帶著這黑眼圈上台,到時候媒體和島民們都看著呢!!”

傅昭面無表情地把孔微言推開,瞥了一眼那邊好奇看過來的時楠,還有抱著書包吃著棒棒糖等著孔微言的江問青和葉爾,她深吸口氣盡量讓自己不要在小孩子面前發脾氣,“知道了,你別瞎說。”

“我瞎說?”

孔微言反問一句,過一會表情一臉怪異,“你該不會,每天陪著時楠睡覺,等時楠睡著了又回去睡吧?”

“如果是這樣……”孔微言佩服地豎起了自己的大拇指,“那我可真得管你喊一聲大情種了。”

孔微言說得確實沒錯,她確實很擔心時楠的狀況,畢竟也是代她受過,一個因為她遭受了綁架的人,在夜裏天天做噩夢,她沒辦法看著不管。

所以這幾天在時楠睡著之後,她都會陪時楠待上一會,時間不久,也才一個小時左右。

盡管時楠每一次都強迫讓她上床一起睡,但她還是有點不太習慣和人同睡一張床,不是因為這個人是時楠,而是就算是任何一個人,她都不習慣。僅此而已。

盡管時楠在那次之後就表明,讓她回去好好休息,但她還是堅持。

是因為那天從噩夢中醒來的時楠,讓她光是看著就感覺到了那個夜晚的可怕,劉醫生檢查時楠腺/體時的狀況讓她沒辦法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