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夜來(第2/3頁)

素衣女人手握雷澤劍傲然而立,舉止間多了幾分輕慢之意:“我不過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罷了,你還有什麽話想說?”

一人狠狠道:“還與她費什麽工夫?!不如就地處決,正好抵了洛鴻漸的罪!”

洛元秋沒理會他,只道:“我們之前所做的約定還算數嗎?”

“劍如果還在你的手上,自然算數。”素衣女人輕蔑道,“但你已失劍,便要另當別論了!”

洛元秋忽以手背掩唇,莫名笑了起來。此舉無疑激怒了堂上的部分人,又一人陰惻惻道:“說不定洛鴻漸臨死前把族中秘密都告訴了她,不如暫且將她關押在地牢裏,慢慢審,總能審個明白的。”

洛元秋回身看了那人一眼,輕笑道:“你們三句話不離洛鴻漸,難道是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

那人驚怒站起,素衣女人果斷一指:“不必再說了!”

“諸位未免太高看自己了,他從未提起過你們。”說到此處洛元秋話音一轉,道:“至於在你們眼中無比緊要的秘密,在他看來什麽也不是。”

怒斥之聲紛紛傳來,素衣女人冷冷道:“口出狂言,真是不知死活!來人!先把她”

洛元秋擡指搖了搖,打斷了她的話:“奪劍一事,向來是修為強於百倍者方可奪之,所以……”

她下巴輕輕一揚,漆黑的眼瞳中如有華彩閃動,帶著幾分冷漠的戲謔:“你何以如此篤定,它一定就是你的了?”

素衣女人眉心微擰,下一瞬青光從她指縫間迸射而出,化為綢帶沿著手臂向上纏繞,輕而易舉便將她的雙手束縛住。這變故來的太快,不等堂上諸人有所反應,洛元秋已經先他們一步來到主座旁,一把接過即將落地的雷澤劍,輕輕松松便架在了素衣女人的脖頸上。

“這才叫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她笑意未及眼底,將女人壓在座椅裏,劍鋒慢慢逼近,“從現在開始,我們的約定應該能算數了。”

或許從未這般狼狽過,素衣女人發髻淩亂,不復方才的淡然自若,她眼中怒火中燒,仿佛恨不得將洛元秋碎屍萬段。驚慌失措的諸人這才叫嚷著放開夫人,否則便要如何如何,只可惜底氣不足,人聲散漫。洛元秋索性走到座椅後,用劍挑起素衣女人的下巴,頓時廳堂上再無人再敢開口。

她目光冰冷,一一掠過眾人:“不知道死在自己劍下是種什麽滋味,夫人想試一試嗎?”

素衣女人面色雪白,嘶聲道:“你想知道什麽?”

洛元秋道:“你和他真是親兄妹?”

她口中的這個他自然指的是洛鴻漸,女人咬牙切齒道:“我倒寧願不是!有這種做叛徒的兄長,難道還會是什麽幸事!”

洛元秋對此不予置評,繼續問:“你說他是為了我才回來的,然後呢,他對你說了什麽?”

女人緊緊盯著她,仿佛在透過這張臉尋找另一個人,半晌後她冷笑一聲:“還能有什麽?他說他女兒就快死了,想尋求族中所藏的一件珍寶來救人。”

她眼中泛起一抹殘忍的快意:“我要他跪在我面前,跪滿三天三夜才願幫他向族長說情,他答應了……可惜他不知道,他就算跪一百年都難消我心中的怨恨,我又怎麽可能把東西給他讓他去救人呢?”

洛元秋不為所動,稍加思索後道:“他要的是不是赤光?”

女人反問:“什麽東西?”

說完便覺雷澤劍冰冷的劍鋒又逼近了些許,她只得閉嘴。洛元秋也無需她回答,自顧自道:“看來就是它沒錯。”

“最後一個問題,夫人,你一定要聽仔細了。”她低下頭,附在女人耳邊輕聲說道:“你們如此大費周章追查這把劍的下落,到底是為了什麽?或者說,這劍究竟藏了什麽秘密,讓你們這麽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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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鼓聲隱隱傳來,夜色微明,城東某處院墻上積雪嘩啦啦滑下一大片,一人氣喘籲籲翻過墻跳進雪裏。

陳文鶯連滾帶爬把自己從雪裏刨了出來,對著墻那頭一只毛茸茸的爪子小聲說:“不行不行,只能出來一個,就先委屈你呆在那兒吧,等我回頭找到元秋就讓她來救你!”

她又是安慰又是許諾,說回來後一定帶只周記的燒鴨,等到她把燒鴨的數量加到五,那只爪子才十分不甘心地縮了回去。

陳文鶯貼著墻喘了口氣,擡頭看了眼這深宅大院,心想與嫂子再這麽日日相對下去,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其實海瑤也沒逼她做什麽,但兩人心意相通,陳文鶯在她面前仿佛被扒光了一般,除了老老實實看那兩本修行的書靜心打坐以外,絲毫不敢有半點雜念,更不敢去細想那幾本被藏在床後的話本。

想到這裏她不免心痛起來,那是聞道書齋新出的一批傳奇話本,她好不容易才搶到,到手之後居然連看一眼的功夫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