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甚至,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當時只是一個金丹修士的他,殺掉一個化神期老祖, 居然那樣簡單。

他不過是……跪了下來,笑意盈盈地主動伺候老祖更衣, 將對方伺候得妥妥當當,又將摻了毒的酒含在嘴裏,乖順地附身吻向對方。

而後, 老祖便心滿意足地抱他到床上, 頭一次沒有用鎖鏈鎖住他雙臂,而是就這樣簡單地剝去他的衣裳, 和他交頸纏-綿, 一直到天光微亮、毒性發作。

甚至前一刻鐘, 老祖還將他抱在懷裏, 貪婪無比地親吻他的脊背,口中含含糊糊地說著些他聽不懂的話。

“師父……師父……”

“你真是足夠下賤……”

“徒兒終於不再……非要仰望著你不可了……”

“……”

艷奴習慣了老祖總是這樣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說這些類似於睹物思人的話, 他閉著眼,等著毒發, 而後在對方猝不及防的時刻, 狠狠一刀刺進老祖丹田。

那可是他費盡心思尋來的寶物, 刀上覆蓋著一層專門克制合歡宗修煉功法的屏障。

“喜歡嗎?”

他俯身, 笑眯眯地對上合歡宗老祖那一雙透著震驚的眼眸,把對方曾經說給自己聽的那些話, 全部都原樣奉還,“我捅得你舒服不舒服?嗯?”

“……”

匕首在老祖腹內轉了一個圈。

對方抽搐著, 嘴裏噴出血來。

這便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溫熱的鮮血噴在手上, 他仿佛重新找回了曾經手刃政敵時的那種感覺, 暢快!

而後,他憑借著從老祖身上得到的功力,反過來除掉了合歡宗,將那些碰過他的人,一個接一個地全部殺掉。

還有以前來參加過宴席的那些人,他不放過任何一個。

只是和他顛鸞倒鳳過的,痛快殺了就好,在床笫之間對他下過狠手、弄得他生不如死的,他便將對方扒皮抽筋,從未考慮過是否要手下留情。

直到最後,殺的就剩下那麽一個。

“……”

那個人沒碰過他,因為身份不夠。

但艷奴從其他人口中得知,那人便是害死陸景晗的罪魁禍首。

所以他將那人吊起來,千刀萬剮。

最後還要牽來一頭狼狗。

“我聽說那天,你問我的景晗,喜不喜歡這只狗?”艷奴眉梢高高挑起,臉上還帶著極致魅惑的笑容,雙眼卻冷得像冰,“現在我來問你,你喜不喜歡這只狗?嗯?”

“我沒想要那樣對他的……不是我……不是我……求求你……饒我一命……”

那人嚇得涕淚橫流,滿身都是尿騷味。

艷奴的笑容逐漸加深,而後,漸漸地笑到停不下來:“讓我饒你一命?那你當初怎麽不想著饒我的景晗一命?”

“……”

他笑得腰都直不起來。

最後,只留下一句:“去死吧,賤-種。”

“……”

所有的人,都死了。

旁的修士都是靠著修煉心法,一步步地突破,然而艷奴卻是靠著殺人,修為一步步地越來越高。

因為那個雪夜……他被折磨的死去活來、同時滿懷希望地期盼著陸景晗能夠活下去的那個雪夜裏……

他唯一在乎的人,到底也是沒能活得下來。

他想要守護的人,一個也守不住。

他便徹底,一無所有了。

他還有什麽可以失去?

所以,他墮魔了。

整個修真界,再聽到“艷奴”這個名字,便不再是像從前那樣,帶著曖-昧與香-艷氣息,而是恐懼。

他手段狠辣,毫不留情。

招惹他的人,皆是死無全屍。

無一例外。

該報的仇也報了。

往後,他揮揮手,下界便要掀起一番波瀾。

可這樣的日子,過著又有什麽意思?

他身邊空無一人。

於是他選了陽光明媚的一天,決定離開這個世界。

那天,可是大號的吉日。

凡人們成親要選,修士們突破要選。

他也要選。

他選擇在那天,魂飛魄散。

“……”

可是為何他周身已經沒有了禁制,卻還是這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選擇自毀元嬰,可是劇痛過後,他卻發現自己被關進了一個四面皆有一方透明屏障的地方,他在那裏待了好幾天,而後,突然有一天,那幾面透明屏障忽然間便亮了起來……

他看著小皇帝姚銘羽面色猙獰地抓著劍狠狠刺過來!

“……”

功力盡失,受盡淩-辱。

為何?

為何他又要重新將那些日子再看一遍?!

艷奴恨得雙目赤紅。

他恨不得當場打破屏障,這就殺將出去,將那些人一個接一個地重新殺個遍!

可是,事情莫名其妙地在“他”被送進拍賣所那天,變了。

拍賣所起火了。

一個陌生面孔悄無聲息地溜進關押“他”的房間,而後,迅速將“他”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