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3頁)

裴懷清嘴角彎起一個習慣性的笑弧,但往日陽光溫暖的眸光裏沒什麽笑意。

早該知道,地位不平等的人談不攏朋友。就像當初的他和西澤爾,現在的他和封瀾,其實本質都是一樣的。

他到底還是受了委屈,只不過不再那麽直白地表達了,而是用力地掰開封瀾的手,聲音輕柔動聽,還帶著安撫對方的意圖:

“沒關系的,我沒有在意。”

他只是想回去打遊戲了。或者睡一覺,反正比待在這裏舒坦。

不久前還對著自己露出憤怒表情的人現在竟然說出這種話,封瀾不是傻子,忽的意識到自己真的把人惹生氣了。

裴懷清的性格很鮮明,他幾乎不會有什麽脾氣,但要是誰傷害了他,他也許不會報復回去,心裏卻會警惕地豎起圍墻,把人拒之門外。

他還想說什麽,身邊的西澤爾忽然趁他不注意,大力捏了一下他的腕骨。

力道很大,而且故意挑了麻筋,差點把封瀾那裏捏廢。

他止住了聲音,勉強維持住風度咽下痛呼的聲音,然而眼神卻是淩厲掃向對方。

這該死的白毛做什麽幺蛾子?!

西澤爾沒看他,卻也沒有挪動腳步,而是對著裴懷清即將離去的背影,靜默無聲地眺望。

輪廓分明的剪影立在恒星落下的光暈中,顯出幾分無聲無息沉浸在思緒中的寂寥,猶如霧藍色夜幕下婆娑搖動的樹影。

“你要做的事,我明白。”西澤爾忽的開口,“我答應你。”

封瀾本想開口罵,聽到這裏只能峰回路轉,奇異地閉上了嘴。

他心底猛地浮現出一種在山路邊緣飆車後失控的感覺。

本意只是想刺激一下西澤爾而已,畢竟對方肯定也知道人死不能復生,可既然裴懷清能夠復生的事自己都能知道,西澤爾會不會……

他從底層摸爬滾打起家時便與年輕氣盛的西澤爾相識,作為亦敵亦友的合作夥伴,對對方再了解不過。

他不安地想。

西澤爾很可能,猜出什麽來了。

……

回到家之後,裴懷清終於能夠安靜地歇息,琥珀欲言又止地看了他很久,什麽也沒說,黯然地離開了。

今天也沒有能和裴懷清一起看成梅格星的落霞。

以後,怕是也再沒有機會了。

裴懷清大約能看出來他的心思,雖然有些愧疚,但決定以後不能再和琥珀他們一起了。

梅格星也不能多待,他本來打算等自己把封瀾和琥珀等人的恩情還完,就徹底離開這裏,到處走走看看,實現自己當初的目標。

畢竟他喜歡的也不止一成不變的美景,宇宙間還有無數浩瀚神秘的景色等待他去探尋,藝術家需要靈感的繆斯。

他已經很久沒有端起畫板了,腦海中總有吉光片羽閃過,卻無法再提筆記錄。

但他知道,總有一天他會克服那些心結的。

畢竟他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又有什麽大事能夠真正難倒他?

封瀾大概真的很忙,其他沒多說,在通訊裏給裴懷清講解了如何摘取面具的方法。

面具要遇水才會打開,裴懷清走到浴室,將全身衣服脫下,整齊放在一邊,將面具放在一邊的櫃台裏,踏入機器管家設置出的水溫合適的浴缸。

肌肉繃緊後驟然放松,裴懷清舒服地飄飄然,忍不住小小打了個盹。

迷蒙中,他看見一個高大的身影,被濃厚的霧氣遮擋了面貌,無法辨認清楚。但裴懷清就是能夠感覺到他在注視他,能夠感知到目光的存在。

大抵因為是夢境,他竟然能得知那個身影有些悲傷。

裴懷清並不覺得自己需要同那個身影一樣悲傷,因為他知道自己只是在做夢罷了。

夢很快像泡沫一樣碎了。連最後那點碎沫都落個無影蹤。

裴懷清睜開眼睛,“嘩啦”從浴缸中站起身,白皙無暇的身體抖落出一大片的水珠。

出乎人意料的是,他並不是眾人普遍認為的瘦弱白斬雞身材,因為定期鍛煉,衣服底下長出了一層薄薄的肌肉,收緊的腹部兩旁,性感的人魚線蜿蜒沒入浴巾之中,是一種頗為具有觀賞性、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身材。

一邊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他把那個莫名其妙的身影拋之腦後,一邊開始思考起不久後的花市來。

花市是不能缺席的,畢竟占了一個名額,裴懷清不好意思不到場。

而在看到那具被擺放在一邊的面具後,裴懷清記起封瀾臉上的紫藤花紋路,生出了一個想法。

他在給琥珀發了幾則通訊後,很快得到了回應。

看著上面的文字,他如釋重負。

也許,他找到了可以離開梅格星的機會了。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人說回歸爆更,嚇到了,爬起來還是寫了一章;

最近狀態也不太好,以後時間可能要推遲到晚上十點半左右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