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頁)
西澤爾喊了他兩遍,托特卻再也沒有回應他。
直到西澤爾離開之時,臨近門前,回頭看了一眼。
托特法官已經閉上了眼睛,似乎已經再也沒有力氣了。
他今年五百三十歲,步入暮年,夫死無子,族人已全部去世,身邊人大多敬他畏他愛戴他,卻無一人能夠真正理解他的想法,就連和他站在一條戰線的西澤爾都看不懂這個人。
西澤爾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只停頓了一下,就推門而出。
托特卻在這時睜開了眼睛,敗落幹癟的嘴唇喃喃了一些什麽。
“救救他們吧……”
尾音最終緩慢消散在空氣中,好像什麽人不甘卻無力的回響。
門外站著托特法官的律師與助理,西澤爾沒管,尋找到了費利蒙的身影,把書塞入他手中:
“走吧。”
走了沒幾步,他聽見身後傳來幾聲慌裏慌張的驚呼。
“托特法官!!”
“法官——”
智腦的死亡播報隔著門響起,有些失真。
又是一陣無趣而乏味的哭聲。
西澤爾加快了腳步。
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還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
費利蒙跟在西澤爾身後,忽然從那個挺直堅毅的背影裏讀出了孤獨而涼薄的意味,似乎對這種場面免了疫。
好像已經沒有一分能勻出的真心。
……
“唔!”
臉上橫貫著大片傷疤的軍雌被五花大綁捆在囚牢,下巴已經被卸掉,脖子被紋上墨色的塗鴉,傷口沒有消毒處理,流了滿臉的血。
西澤爾坐在審訊椅上,像是怕臟了眼睛,連眼神也吝嗇給對面一個,修長蒼白的手指把玩著一把漆黑的手.槍。
“說吧。”艾頓站在西澤爾身邊,拿出審訊本:“你有回答或者不回答的權利,但我們保留對你進行反復審問的權利,階下囚先生。”
懷德“嗚嗚”兩聲,眼神憤怒,這群人就是要整他,他下巴被卸了,還怎麽回答?!
“看來你不會說話。”
西澤爾忽而擡起眼簾,槍.口對準他的右邊胳膊。
“唔!!”
懷德用盡全身肌肉抗拒著,冷汗瞬間流了下來,看向西澤爾的眼神裏滿是色厲內荏的懼恨。
西澤爾的名聲他聽得多了,還在軍校時實力就強到恐怖,實訓時把幾個教授都打倒了,就連折磨罪犯的心理也是一把好手,聽說在戰爭期間,還有一個“修羅薔薇”的怪異稱號。
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未知的境遇才是。
“我保持有讓你開口的權利。”西澤爾轉動槍口,往懷德身上其他地方對準,“艾頓,根據帝國的法律,綁架謀殺罪者應該判處什麽刑罰?”
“應該處以槍斃,長官。”
“那麽——”
西澤爾的槍口朝向懷德。
死亡的陰影襲來,懷德顫抖不已,腮邊汗水滴落在地,他死死閉上眼睛。
西澤爾輕挑起半邊眉,槍托得很穩,眼中毫無笑意。
淡色的薄唇微微開合:
“砰。”
懷德嚇得一縮,隨即意識到自己沒有被打中。
一陣劫後余生的慶幸,後背全部被冷汗浸濕,他隨即睜開眼,“嗚嗚嗚”地想說話。
“費利蒙,把他下巴接回來。”
“是。”
一陣令人骨麻的聲音傳來,懷德終於能夠說話了。
“我、我……”因為肌肉失控太久,懷德一時說話結結巴巴,“別、殺我!”
西澤爾就這樣看著他,沒說話,冷得像一尊冰雕。
懷德看見這人就犯怵,內心把出賣自己定位的z1軍團叛徒,還有毫不猶豫拋棄自己的利奧波德罵了個全家死絕。
他之前本來就是一個亡命之徒的流民星盜,利奧波德看上他的陰狠才讓他做了副官,自然也沒什麽節操與榮譽可言。
他咬了咬牙,在西澤爾看死人的目光中開口:
“只要不殺我,我能告訴你們,關於利奧波德的計劃……”
……
處理完懷德之後,西澤爾抽空回了裴懷清的小別墅一趟。
他當初沒有阻止這裏拆掉,如今只能對著眼前的一堆拆了一半的爛樓獨自沉默。
金色的眼瞳藏著一叢深色的風暴,幾乎再也無法維持之前故作的冷漠。
艾頓把小皇子的遺物都整理了出來,西澤爾踏步走上還存留的樓梯,無視“危樓”的標牌,站在了裴懷清從前的房間前。
他屈起手指,指節輕輕在門上敲了敲,中指可見一顆光芒黯淡的戒指。
“我進來了。”
他低聲請示,等待了三秒,知道無人能夠回應,便將門推開。
裴懷清的房間被拆了一半,灰塵和材料落了一地,雜亂不堪。
西澤爾站立兩秒,這是他第一次來到對方的房間。以前都是小皇子來找他,理所應當地跑來入侵他的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