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第2/3頁)
“不要過來!你想死麽?”
裴懷清頓在原地:
“為什麽會死?你要把我殺了麽?可是你不會殺我。”
他害怕西澤爾的冷臉,但是特殊情況,他再不情願也得保證西澤爾的安全,西澤爾不讓他接近,他就在周圍繞著對方,像只小動物,急的團團轉。
過了一會兒,西澤爾似乎是攢足了力氣,才又開始走路。
裴懷清好不容易松了口氣。
下一秒,他又睜大了眼睛。
“小心!”
他向前撲倒了西澤爾,一塊巨大的晶石“砰”地一聲砸在地面上,揚起一陣灰塵。
西澤爾急促地出了兩口氣,他實在大意了,連那種石頭都沒有察覺到。身後還壓著裴懷清溫熱的軀體,他心中的暴虐與情.欲交雜在一起,織出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他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只雄蟲壓在地上親吻撫摸。
“唔……西澤爾……”
裴懷清在剛剛被巨大的沖擊震得有些失去意識,幾秒後他清醒過來動了動身體,忽而茫然道:
“我的腿呢?西澤爾?”
西澤爾撐起身,想去看看裴懷清的腿,兩人臉色卻同時一變。
轟隆的聲響由遠及近。
——是整個礦洞在坍塌!
裴懷清最壞的預算發生了,死亡臨近的一瞬間,他甚至沒有力氣哭出來,只能徒勞叫著:
“西澤爾……”
西澤爾被驚醒,霎時掙脫了發情期的束縛,背起已經無法行動的裴懷清艱難地回到了3代機甲上。
礦洞剛剛才開始坍塌,但很快已經蔓延到了他們這裏。西澤爾十只手指都因為發情期的力量衰竭在顫抖不止,正把手覆上指揮鍵的時候,另一只蒼白的手伸了過來。
“西澤爾……我幫你……”
裴懷清的腿被大一點的碎石砸中了,雄蟲的身體十分嬌弱,他能感覺到那裏應該是骨折了,巨大的痛覺讓他一時感覺不到肢體的存在,唇色如紙一樣白。
他吃力地握住西澤爾的手,依舊是源源不斷的精神力傳送過來,西澤爾看著那纖細的五指,心臟猛地跳動了一下。
力量慢慢充盈,裴懷清始終沒有放開西澤爾的手指。
無數亂石砸在機甲上,發出震撼的響聲,好像雨水混雜著冰雹,裴懷清縮成一團,緊緊抓著對方,汲取微乎其微的溫暖。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回到了地面上。
裴懷清這個時候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有一只手還緊緊抓住西澤爾的。西澤爾的情況也沒有好太多,因為發情期的折磨,身上全部都汗濕了,一雙金色眼睛還看著裴懷清的手發呆,有些茫然的模樣。
“長官!”
費利蒙和其他幾位副官心急如焚,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那個礦洞竟然就這麽坍塌了,飛速找來醫生,為兩人查看身體狀況。
西澤爾這才把目光移開,任由他們給自己注射了抑制劑。
液體緩緩打入血管,壓制了體內的不安。費利蒙猶豫地問道:“三殿下的傷,長官您……”
周圍一片寂靜。
珍貴的雄蟲是不能受傷的,一旦受傷,那麽無論是什麽原因,都會治與之相關的雌蟲的罪。更何況,裴懷清還是位皇子。
皇家護衛隊隨行的雄蟲醫生很快趕來了,西澤爾手下的軍醫只做了應急處理,不敢接手雄蟲皇子,生怕一個不好就遭遇牢獄之災。
那位醫生看著腿傷嚴重近乎昏迷的小皇子還死死抓著西澤爾的手,表情震驚而憤怒:“你們怎麽能這麽對三殿下?!一群粗暴的家夥!不知道帝國是不允許雄蟲執行任務的麽?!”
他是一只外形美麗的雄子,看著這麽可愛乖巧的小皇子傷成這樣,簡直心疼死了。
在場沒有人反駁他,就連西澤爾都漠然地沉默著,一雙眼睛放空,好像在思考,又似乎是純粹的力量耗盡。
裴懷清很快被護衛隊那邊帶走了,臨走前,護衛隊隊長神色復雜地回頭看了西澤爾一眼,但到底什麽也沒說。
他們會很好處理裴懷清的傷,不惜一切,動用一切醫療資源。
而z2軍團卻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安靜。
雄子受傷,代表著他們的長官很有可能將再次被送上軍事法庭,接受審判。
這一次,他們難道還要妥協麽?
西澤爾閉上眼,被後知後覺的疲倦包圍。沉浮的意識中,一雙異常明亮的藍色眼睛不住晃動著內心的平靜。
為什麽會這樣?
不應該厭惡的麽?
不應該被指責的麽?
為什麽在某一瞬間,他會產生一種自己是被那只弱小雄蟲保護的錯覺?
不應該的。一切都錯了。
皇室害死了他的家人,誣陷他的雌父叛國,一把火燒死了他的雄父,還侮辱他,想要將他變為雌奴,變成他們小皇子見不得光的玩物,希望他被鞭打,被羞辱,被欺淩,永遠承受來自一個雌蟲肮臟的命運,永遠被壓制在性別與君權之下,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