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紙玫瑰(第3/7頁)

正想著,邊藤冷不丁地道:“方便問一下你們兩個是怎麽認識的嗎?”

對於剛見面不久的陌生人而言,這個問題比較逾距。

岑稚看著邊藤,眉梢擡了一下。

邊藤坦蕩地回視,不藏著掖著:“我大學追過他,被拒絕了,現在雖然對他還有點意思,但絕對不會破壞別人感情,所以只是單純地好奇他和他喜歡的女生是什麽樣的戀愛方式。”

——她就知道。

絕對不是普通的大學同學。

岑稚哦了下,把老答案原封不動地搬出來:“我們高中在一個學校。”

停了停,模糊道,“畢業相親認識的。”

岑稚也不算撒謊,她和謝逢周確實是沒什麽感情基礎直接結婚,總不能跟人說簽了協議吧?

那就只好相親。

邊藤訝然:“相親?”

她實在是想不到謝逢周這樣驕傲又拽的人居然會去相親。

誰不是想跟他談戀愛。

“是的。”岑稚無辜地點點頭。

邊藤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盯著岑稚瞧上片刻:“你大學在臨安讀的嗎?”

這人怎麽知道。

岑稚嗯了聲:“臨安大。”

邊藤忽地笑了。

“跟你說兩個秘密吧,謝逢周應該還沒告訴過你。”邊藤抱著胳膊,傾身湊近岑稚,“當然,他也沒和我說過。”

女醫生彎起紅唇,“我猜的。”

半個小時之後,邊藤又進去檢查了下創口情況。

“挺好的,局部損傷不重,很快就能恢復。回家按時吃消炎藥,記得冷敷。”

折磨他兩年的智齒說沒就沒了,謝逢周心情挺奇妙的。舌尖輕輕頂了下智齒的位置,那裏空了出來。

即使漱過很多遍口,還是隱隱約約嘗到一點血腥味,謝逢周心裏有些不適。他從椅子上站起,手指勾開口罩戴上,只露出雙漂亮蠱人的眼睛。

“謝了。”

聲音是一貫的冷淡散漫。

他好像沒怎麽變,邊藤手抄在白大褂的口袋裏,同樣官方:“不客氣。”

岑稚坐在長椅上看新聞,聽見門再次打開的聲音,就把頭擡起來。

“感覺怎麽樣?”

謝逢周伸手把她拉起來:“還行。”

他表情很淡定。

語氣也是。

想起幾分鐘前邊藤對她說的第一個秘密,岑稚又問了遍:“疼嗎?”

不等謝逢周回答,她笑眯眯地道,“如果你說實話,我可以哄你。”

“……”

跟前這人沉默地看她幾秒,肩膀忽然稍稍耷下來,俯身把腦袋埋在她肩上,甕聲甕氣地小聲:“有點。”

被毛絨絨的短發撓著側頸,岑稚笑著伸手環住他的腰:“沒事沒事。”

“嗯。”

謝逢周回抱住她,“那你親我一下。”

岑稚:“我還在感冒。”

“不是好的差不多了?”謝逢周沒什麽所謂道,“說好的哄我。”

岑稚探頭望了眼,診療室的門半開半合,從她的角度見不到屋內的人。

於是放心地把謝狗狗的下巴從她肩上挪開,他本就壓低了身子,省得她踮腳,勾下他的口罩,抿住他唇瓣。

知道他剛做完手術,岑稚沒敢深入,含了兩秒就臉紅紅地撤開,眼睛亮亮地瞧他:“謝逢周,你好軟啊。”

“……”從骨頭到肌肉都是硬邦邦的人撩起薄薄的眼皮看向她,不鹹不淡道,“有硬的地方,要試試嗎?”

見岑稚的臉立馬換了種顏色,謝逢周頓了頓,忍俊不禁。邊笑邊重新戴上口罩:“我說的是心,你在想什麽?”

“……哦。”岑稚強撐鎮定,轉頭往電梯的方向走,“我想的也是這個。”

走廊上腳步聲漸漸遠去。

房間內心不在焉翻著書的邊藤轉頭看向門外,兩人已經走了。

沒來由地,她想到大二那年。

她和謝逢周的正式認識,應該是從大二下學期的某節體育課開始。

操場上各個專業班級混合,按系統上自行選擇的運動項目劃分課程。

她在兩兩組隊練習時把網球打到了隔壁的籃球場。那裏有群男生在熱火朝天地打業余比賽,場地外圍著圈人。

邊藤和同組的女生說了抱歉,拎著網球拍去隔壁。熒光綠小球咕嚕嚕滾出很遠,她從人堆裏擠出去,彎腰撿球時,聽到旁邊有女生在驚呼小心!

她下意識回頭。

有個高瘦的身影擋在她跟前,擡手幫她攔下了那個直直砸來的籃球。

她甚至聽見球撞在那人手臂上的沉悶聲響,分神判斷了下應該是沒骨折。

“……操。”他很低的說了句臟話,聲音是很清冽幹凈的磁性,落在耳邊像一支羽毛在輕輕地掃,意外好聽。

“沒看見有人?還往這邊傳。”他不耐地甩了甩手腕,撿起籃球拋給隊友,身子轉過來,以一個居高臨下的角度看她,卻沒顯出倨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