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點點星(21)(第4/4頁)

汪鹽哭得厲害,眼淚口紅的全一股腦蹭在他襯衫上。

孫施惠想摘開她揪著他襟前的兩只手,無奈,她太固執。他略微嘆一口氣,來橫抱她,餐車被他踢得遠遠的。

汪鹽原本就情緒難定,再被他這樣失重一攬抱,不禁有什麽說什麽,“孫施惠,你想重新開始,頭一條就要做到!”

“什麽?”

“不要轉移話題,也不要每次都拿這個打馬虎眼。”

“我什麽時候轉移了,又什麽時候打馬虎眼了。明明是我不知道如何哄你,汪鹽,我不想你哭,我想你開心,愉悅,或者幹脆什麽都不想。”這回汪鹽好像誤解他了,孫施惠只是抱著汪鹽往沙發上落座,而她坐他膝上。

他抽紙巾給她擦眼淚,再次強調,她一哭,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汪鹽就這樣側坐在他身上,哭掉了半包紙巾。再要抽紙的時候,發現這一紙盒沒了。孫施惠勸人的方式也和別人不同,“好了,紙巾盒子也看不下去了,叫你別哭了,再哭也沒紙了。”

他唇上的奶油膏體還在。他自己渾然不覺。

汪鹽邊哭邊抽噎地瞥他一眼。

他一只手攬著她,一只手再扒拉著盒子裏還有沒有最後一張紙巾,看她遲遲不語的樣子,不禁揚眉,問她,“什麽?”

“……”

孫施惠真當她要什麽,或者說什麽,只冷淡地征詢,“有什麽指示,你別折磨我了。”

汪鹽這才強迫症地伸手,想幫他揩掉,沾在他左邊唇角上,說話這一陣,粘連上了,不大好弄掉。她才用力了些,正主就喊疼。

“輕點。”

汪鹽要收回手,他又不讓。

按著她的手,在他唇上,掌心貼著他下巴的胡茬,微妙的癢意。

孫施惠再濡濕的吻落在她掌心上,掣著她手臂,一點點過渡到唇舌裏,痛意喚醒了些什麽,始作俑者迷離一雙眼,緩緩端詳地問,“汪鹽,你剛說重新開始頭一條要做到的……我明天執行好不好?”

明天起,做一個洗心革面堅定反省的人;

今天,他只想問問他喜歡的女孩,是不是真的,即便已過時效追溯期,那些互為的情緒對他來說也無比珍貴。比任何出具法律效應的繼承遺囑都貴重。

因為他實在沒轍,只有這種方法,他喜歡的女孩才會對他說實話……

“汪鹽,告訴我,我想再聽一遍……”

身上的人,咬著唇,痛仰的神色,先前淺嘗輒止的彼此,一時都顛沛忘了形,他再任性地揉了揉,上面的人不管不顧地環著他脖頸,嘴裏哪還有他想聽的話,全是罵人的,嘰裏咕嚕一通。

孫施惠笑得縱容。

汪鹽卻不願意原諒他,說頭一條就沒做到,後面的更是免談。

他摩挲著她脊背,重重把她往上一拋,做沉湎裏的君子,言而有信,“都說了,明日起執行。”

汪鹽不願信他,更不會輕易跟他回去。她說沒她這樣的,嫁人了即便生個氣都不能憑自己心氣回娘家去,她不想她父母知道,免於盤問,就任性朝正主撒氣,“我就住在這裏,掛施惠少爺的賬!”

某人拈一手她的誠實,痛快應承,“好,我也喜歡這裏。你比在家裏放松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