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點點星(10)(第4/5頁)

生個孩子。孫施惠嗤笑,說自己還沒這個福氣。

包間裏沒有旁人,老齊飲盡杯中的茶,擱回杯盞的時候,闔闔眼皮,“怎麽,家裏這位也是個應付差事?”

當初施惠擺喜酒,沒有給齊主任他們遞請柬,齊某人親自上門去討酒喝,算是給足了孫家人的顏面了。

也是想瞧瞧,一向沒什麽男婚女嫁心思的小阿弟,陡然間就結婚了。新娘子什麽來頭。

那天齊某人見到了。

哪怕眼下,齊主任也不大相信是政治聯姻。明明,對方就是施惠歡喜的那種,漂亮,解意,但又不肯輕易服輸。

孫施惠對著齊主任不怕說真話,因為後者疑心病重,你說什麽,他都得存疑剔掉你真心幾分。

“就這麽說吧,我要是把爺爺那份正本遺囑給她瞧,我站著娶十個八個,她都不會稀罕的。”

老齊起來自己續茶,順道也給施惠續一杯,老哥哥朝小阿弟說話也是批評,“那麽就是你施惠不對了,太傲慢了!”

“怎麽能傲慢到明明心有戚戚了,對方都沒能明白呢?”

孫施惠松散一身浴袍,飲一口正好溫度的茶,徒然一笑,往躺椅上一跌,一只腿懶懶支膝,偏頭正好吐出點茶滓來,“我不要她明白,我只要她在。”

與其明白來明白去,合合散散的。孫施惠明明要的更直截了當,她哪怕不那麽全心全意,人活生生待在他身邊就夠了。

齊主任是過來人,訓斥施惠,這樣的行徑可不行,要吃苦頭的。不是你就是她。

孫施惠怔了會兒,“那就是我吧。她這些年也沒少讓我吃苦頭。”

洗漱出來下半場是牌局,包廂裏冷氣浮得低低的,有檀香和桂花的香氣。牌室和裏間談話的當中拿一面屏風作格擋。

屏風滿面一幅蘇繡。繡得是面白貓戲螞蚱。

三缺一,孫施惠站在那面屏風前頭抓一把瓜子,他只剝不吃,並給老姚打電話,要老姚先回去,不必等他了。

他要老姚打車子回去。散局後,孫施惠自己開車回去。

豈料老姚不肯,說汪鹽關照過的,施惠開車莽撞,這個夜星裏頭,寧願他自己打車子,也不要給他開。

孫施惠剝瓜子呢,手機開的揚聲器,包廂裏連同齊主任都聽見了,齊主任打趣施惠,“噢喲,這就是你說的這些年吃苦頭了啊!”

某人難得幾分得意,面上不顯,只問老姚,“她真這麽說的?”

老姚耿直答是。

施惠讓老姚上來一趟。那頭生怕施惠渾不吝,偏要留車鑰匙下來。

施惠好脾氣得很,“不要,不要車鑰匙,你上來趟。”

結果,施惠拿會所包廂印著logo的餐巾紙,包了一紙巾的瓜子仁。

他剝的。

臭小子要老姚帶回去給汪鹽。

老姚用一種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在這發瘋的神情望他。

某人不以為然,拍拍手上的屑末,全不在乎邊上人怎麽笑話他,“拿回去交給她,她就明白了。”

明白他非但沒有喝酒,且清醒得程度。

老姚向來敦厚老實、緘默守規矩,捎走那包瓜子仁也忍不住詆毀一下施惠了,“你早這樣孩子都上小學了。”

施惠今天心情很好,嚇唬老姚,“我聽到了啊。”

司機去了後。包廂裏的人還在等人齊。

齊主任的妻弟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孫施惠拾掇心神,罵人,說就是三個輪也開到了,這是搞什麽名堂。

覺頭都被他等上來了。孫施惠索性去裏間塌上眠一眠。

他的微信是沒有朋友圈這種鬼東西的。應酬交際也不靠這種媒介。

屬實今晚是百無聊賴了。

孫施惠大略地掃了下朋友圈,日常給汪鹽的那些流水賬點贊。例外一個得到他吝嗇贊的是高中同學鐘齊民。

因為人家發了個電子婚紗照分享集。孫施惠壓根沒點開看,也不曉得老同學的新娘子眼睛鼻子怎麽長的。

只心情大好地點了個贊。

他們高中原先有個班級群,還有個年級群。孫施惠被拉進去過,他嫌裏面整天呱呱鳥的沒正文,平白占據他信息欄一個條目。沒多久就退了。也再沒人敢招惹他。

鐘齊民月底結婚,免於麻煩,把能聯絡的人都拉在一個群裏。

給諸位發電子請柬。

孫施惠自然不在其列。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鐘齊民這頭破天荒地發現他們有個有錢少爺這回好把光,婚紗照集錦鏈接分享出去沒多久,萬年冰山客的孫施惠竟然給他點了個贊。

或禮或利,鐘齊民都想著趁著這個契機和老同學都敘敘舊。

他當機立斷地給孫施惠發了條短信。

起初只寒暄貌,說些感謝之詞,也反過來說些祝賀詞,饒是晚了快半年了。

孫施惠那頭寥寥回復:多謝。

鐘做房產經紀的,最不怕客戶冷場。打鐵趁熱,說曉得老同學日理萬機的,不知道肯不肯賞光來喝杯喜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