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點點星(1)(第4/5頁)

汪鹽聽一個花白頭發的女人,把一切全攬到自己身上,很不是滋味。

她誠心安慰:辜負就是辜負,意外就是意外。

富蕓蕓哭得淚如雨下。

可是待汪鹽從她房裏出來,她又懇請這個孫媳婦,今天的話,不要告訴旁人。即便是談,她也想親自找瑯華談。

是的,解鈴還須系鈴人。

才從富蕓蕓房裏出來,汪鹽就得了媽媽的電話,以為家裏出了什麽事呢。

火急火燎趕回來,聽到陳茵念叨姊妹間的口角。

她一時也不高興把孫家那頭的家務事再重一遍了,因為這眉頭疙瘩的档口,保不齊孫施惠又落一身的不是。

陳茵問鹽鹽,“施惠什麽時候回來?”

“不知道。”汪鹽在吃番茄,“總得忙完呀。”

說正經事的顏面,陳茵提醒鹽鹽,“你五姨父那頭,你還是要抽空去看一下的。施惠最好也露個面,你五姨媽越這樣敏感,你們越不能給她挑不是。”

汪鹽勉強點頭,說放端午假就去。

“那施惠呢?他不能去?”

汪鹽一時難保票,“等他回來再說吧。”

“忙忙忙,他這段時間也太忙了。忙到不著家,這好歹是結了婚有個老婆呢,他要是還單著,家裏那堆婆婆媽媽他就不管了?”陳茵這一向第幾回數落某人了。

汪鹽依舊自若地吃番茄,幹脆挖苦起媽媽了,“你這是脫粉回踩了?唯粉清醒後,好恐怖!”

陳茵才不理她,在廚房裏自顧自淘洗糯米,在算著總共裹幾個餡的。有一籃先淘洗好的,陳茵跟老汪說,那籃子不動,什麽都不擱。

嗯?汪敏行不懂了。“不擱什麽意思?”

“你女婿喜歡吃白粽子。什麽都不加的。”

汪敏行譏笑妻子,“哦,歡喜的時候施惠長施惠短,人家一段時間不上門了,成我女婿了,不是你的了。”

陳茵嗔老汪,閉嘴吧。

老夫妻倆忙著裹粽子一個下午,汪鹽沒等到吃過晚飯。姚婧那頭約她喝酒,順便談點事。

姚女士知道汪鹽最近留守妻子。說她沒理由不能出門的。

於是,不到六點半,汪鹽就驅車來到了姚女士的酒局上。

不要姚婧催,汪鹽先喝了一杯。因為天好熱,今天又一堆烏糟事,煩心得很。

一群女人最愛聽家長裏短的事了,姚婧挑頭地催汪鹽講講,問有錢人家的家務事是不是也很雞毛蒜皮。

隨即又笑話地問,是不是你老公的爺爺奶奶要復婚?

果然是有錢人家呀。結婚離婚都好任性哦!

汪鹽聽這話不太順耳,然而,她幾杯下肚,已經潦草的醉意了。

她酒品一向很好,清醒不清醒,都不會和人頂真的。

當然,有人除外。

孫施惠就說過她:你是不是有和我吵架的癖好?啊?

好像有點。汪鹽覺得和那人待久了,她越來越被他感染了,起碼看他跳腳,真的是她的樂趣。

再幾杯,又和姚婧聊了一會兒正事,汪鹽覺得今日的腦容量到了極限。

昏昏沉沉,接到誰的電話。

她也只是嫌手機太吵,一直在震。

於是,耳膜如擊鼓,汪鹽坐在半露天的看台酒桌邊,聽著對方問她什麽。

她答了。

心事重重地枯等了許久,像小時候等著父母來接的那種翹首。

半個小時後,對方讓她下來。

汪鹽頭腦昏沉,意識清醒,拾起包和姚婧說再會。

姚婧說汪鹽現在組局任性得很,說走就走。還是不忘提醒她,“你不能開車!”

“我知道。”

六月頭上,陰歷端陽前,那人站在一面奢品的陳列窗前,光曝得他一半光明,一半陰晦。

孫施惠聽著腳步聲過來,也收回閑散的目光,轉身的空档,從車子後備箱裏拿下他的行李箱,隨即拍拍車子,示意老姚可以走了。

老姚車裏問施惠,“家裏怎麽說?”

“你直接回去,家裏不必交代。”

“好的。”

直到老姚車子開走了,孫施惠還站在原地,要汪鹽過來,“好累,不想動。”

汪鹽喝了酒,反應有點慢,緩緩朝他走兩步,又停頓下來,像踟躕又像戒備。總之,樣子很滑稽也很……勾人。

“你還沒回家?”

“嗯,你是第一站。”他再不耐煩地催她,要她快點,“過來。”

“不是說還有兩天嗎?”有人這才又邁了兩步。

“兩天是死期,提前回來是公差、是余量。懂?”

汪鹽聽著他的話,還沒到他眼前,被孫施惠一把拖過來,他聞她身上不輕不重的酒氣,略微不快地皺眉,“所以是來借酒澆愁的?”

汪鹽覺得這話無從說起,“姚婧約我談事的。”

“哦,我以為在婆家受了冤枉氣,來找姐妹倒苦水的呢。”

“阿秋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