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家家雨(18)(第2/3頁)

“施惠,這外頭已經準備著開席了,我……”

某人等得就是這一句,“你也曉得啊,你也曉得你丫的今天辦事啊。馮茂辰,你去我那裏,我可沒招惹過你們馮家一針一線吧。你今天不把那個鐲子的事給我掰扯清楚,別想出這個門,我告訴你!”

孫施惠門裏門外地走,又要牽制住茂兒,又要顧著裏頭的汪鹽。

他剛才抱汪鹽,身上已經染的一片潮,更是急得一身的汗。

馮茂辰看他往裏間浴室去,作勢要溜,孫施惠也不急,他提醒他,“你有本事夾著你女兒一起溜。”

馮茂辰這個苦主,真是苦到邊了,他兩手一攤朝施惠,“我就是要給你個說法,我也得去問問啊。哎,我的親兄弟哎,你饒我一回吧,救命了。再說你老婆在裏頭洗澡,我聽這動靜,也不合適呀,你說對不對!”

“滾吧!”孫施惠這才朝他罵罵咧咧,轉身進了浴室。

室內短暫就起了縈縈熱氣,汪鹽才要脫衣服,她頭也沒回,要孫施惠出去。

走過來的人,看她剝浸潮的衣服很費力,幹脆過來替她脫。

汪鹽還在落水的驚魂裏未定,又惹來一堆的看官,孫施惠再出面叫囂幾句。她真的,快三十年的人品,都折在今天了。

這件事足以成為她人生之恥的榜首了。

始作俑者依舊是孫施惠。她不要他碰,也不要他幫。

孫施惠見她這樣,更是光火,“好了,別鬧了,你真要把自己折騰病了嗎?”

汪鹽聽他這樣說,直接怒氣值攢到頂,“我折騰什麽了,你這是怪我折騰,連累你洋相了?孫施惠,是這個意思嗎?”

“我是這個意思嗎?”

“你就是這個意思!”汪鹽一把撇開他的手,可是裙子已經脫了,她哪怕赤忱忱地站在他眼前也沒所謂,只趕他出去。

“我上哪去?我哪裏都不去。”某人渾不吝。他哪怕這樣看著她,也四平八穩的。

汪鹽一時恨比惱多一點,“孫施惠,你萬般沒品,無恥、小氣、下流!”汪鹽也弄不明白,為什麽兩個惡劣的詞中間,要加一個不倫不類的。

他就是小氣!眼裏心裏都容不下任何人。

某人任由她罵,哪怕這個時候給他一巴掌,也沒什麽不能受用的。因為汪鹽說對了,他就是,就是無恥小氣下流,也好過她給他藏什麽貓膩。

四目相對裏,汪鹽濕發歪在肩頭,起起伏伏的呼吸裏,眉眼到身體都不過是一把脆弱的骨頭。有人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快去洗澡。”

“……”

“汪鹽,算我求你了。”

“……”骨頭的主人緊守著她的一口氣。

有人什麽氣性都沒了,甚至覺得自己昏頭了,把她逼到如此局促,“汪鹽,是我不好。我剛才不該走的。我不走,你就不會掉下去,我保證。那個什麽狗屁鐲子,你去撈它幹什麽?”暖風機的熱氣蘊在人身上,灼灼的熱意。孫施惠只當汪鹽真的生氣了,他張了口也幹脆什麽臉面都不要了,一味催她去洗,見她不動,幹脆上手來抱她。抱到……擁在懷裏,一時氣息能描摹到她的顫顫巍巍,也幾乎跟著本能地朝她,“對不起。”

汪鹽一時覺得腦袋和心一致地起毛了,像頭發過電地那種起毛起躁。她悶聲掙開他,也急得開了口,“你出去,我……你不出去我怎麽取棉條呀!”

棉條是他們來的路上,在進口超市買的。

汪鹽也慶幸今天用的是棉條,可孫施惠不懂這些,他也無所謂,“你取你的。”

汪鹽沒轍,換了個話術,要他去拿她的包,包裏有新的替換棉條,“我待會要用。”

某人這才聽話般地出去,汪鹽趁他走的空档,跟做賊似的,取出棉條,再跨進浴缸裏。

生理期不能盆浴,她也只是站在熱水裏,開了上頭的花灑,兩處熱水作用下,她才把骨頭活了過來。

孫施惠再進來的時候,看到她赤/條條站在熱水如注下。他說了什麽,汪鹽也沒聽見。

良久,她關了花灑。馥郁香氣裏,孫施惠在邊上不言不語,給她遞毛巾。

汪鹽再跨出來時,她沒好氣地問他,“你非得在這裏嗎?”

“……”他也不說話,只把她要的一股腦給她。

汪鹽借著身上長毛巾的遮掩,背朝他,一面揩身子,一面重新用上新棉條。

孫施惠再遞給她一杯熱水,“我已經打電話給你媽了,叫她幫忙拾一套你的衣服,司機送過來。”

汪鹽這才回首,“你又告訴我媽幹什麽?”

“放心,我只跟她說,你不小心弄身上了。”某人沒脾氣地看著汪鹽,“難不成真要你穿馮茂辰他老婆的衣服呀,你高興我都不高興!”

說話間,外頭有人敲門。

是馮茂辰夫婦。送了點熱姜茶過來,又跟施惠解釋剛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