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2頁)

沉浮看過一遍,放回案上。莊明一案他查了幾個月始終沒有進展,如今謝勿疑出馬,輕輕松松就能水落石出,也真是巧。那巫藥出自嶺南,莊明和白蘇知道也就罷了,金仲延盛京人氏,之後又駐守易安,與嶺南八竿子打不著,偏巧他會用嶺南的巫藥。

謝洹並不知道巫藥的事,隨口問道:“這個巫藥是怎麽回事?什麽巫藥還要用女子煉制?”

“未必只能用女子,”沉浮道,“那些女子很可能是莊明這些年裏搜羅到的幼女。”

這半年來日夜浸淫,他對巫藥的了解只在朱正和林正聲之下,這藥男女都能做藥人,如今他的心頭血已經能讓做試驗的老鼠存活十幾天了,看起來藥效生成,指日可待。

發現的那些女屍,很可能跟白蘇一樣,是這些年裏被莊明養在身邊玩弄的幼女,莊明因何被殺,這些女子很可能知情,為了保密,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這些女子都被滅了口。可為什麽唯獨白蘇逃了,還能在京中混得風生水起?

“你覺得這事,是金仲延做的嗎?”謝洹問道。

沉浮不這麽認為:“金仲延若有這個心機,也不至於倉皇叛逃,連親眷都顧不上。”

金仲延叛逃後,金家男丁已經盡數伏誅,女眷發配極寒北地,謝洹一向寬仁,若不是叛國大罪,極少出這樣的重手。謝洹思忖著:“反正金仲延死了,死人不能開口,岐王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等岐王回來,必能水落石出。”沉浮道。

謝勿疑弄出這麽大陣仗,不可能毫無圖謀,這次謝勿疑回京,應該就是圖窮匕見之時。

殿門外有小太監走動,不多時王錦康走來稟報:“陛下,丞相衛隊的龐頭領求見沈相。”

沉浮一下變了臉色。他曾央求過林凝,萬一姜知意有情況,無論他在哪裏,都讓龐泗給他傳信,難道是要生了?

來不及解釋,只向謝洹一禮:“臣告退。”

不等謝洹應允,撤身就往外走,他越走越快,到門外時已經是小跑起來,謝洹不覺站起身,問道:“出了什麽事?”

“可能是沈相夫人,”王錦康道,“方才小安子他們問過龐泗,說是侯府有事。”

那就怪不得他這麽緊張了,謝洹點點頭:“讓人過去候著點消息。”

沉浮一路跑出宮城,不顧禮制在城門前上馬,一路沖出皇城,龐泗飛跑著跟在後面稟報:“夫人兩個時辰前開始腹痛,一開始以為跟之前一樣是氣血不足,哪知過了半個時辰又疼,而且越疼越緊,齊浣已經趕過去了,說是要發動!”

沉浮在緊張中依舊保持著清醒:“朱正和林正聲通知了不曾?”

“通知了,應該也過去了。”龐泗道。

沉浮加上一鞭,越跑越快。她要生了,提前十幾天發動,會不會有危險?昨晚他走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突然之間就發動了?

腦子裏亂哄哄的,一點點歡喜,更多是緊張。她要生了,他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可眼下他的心頭血還不夠精純,能不能徹底祛除她體內的毒素?而且她體內的毒,也不知道對生產有沒有影響。

沉浮覺得恐懼,緊緊咬著牙,催馬向前。他不能慌,她頭一次生孩子,心裏必定緊張忐忑,他必須穩住,做她的主心骨。

“駕!”馬匹沖破寒風,沉浮飛也似地向清平侯府的方向沖去。

西州城外。

姜雲滄布置完下一步計劃,看見哨探的騎兵從遠處奔來,押著一個坨坨士兵:“將軍,抓到一個細作!”

穿的是坨坨士兵服色,那臉卻是雍朝人,姜雲滄催馬上前,劈頭就是一鞭:“你是什麽人?”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那人跪倒在地,連聲求饒,“小的是易安的守軍,被金仲延那賊逼著來的坨坨,小的一直想法子逃回去,小的沒有跟金仲延同流合汙!”

所以,是金仲延的叛軍。姜雲滄撥馬離開:“殺了。”

“將軍別殺我,別殺我!”那人眼見士兵雪亮的鋼刀就要落下,嚇得哭喊起來,“我知道一件機密,是將軍的妹妹,她中了毒,馬上要生了!”

“住手!”姜雲滄大喝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