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是麽?”王栩習慣性地先接了句話, 既能緩解自己的緊張,也能為接下來自己要說什麽在腹中措辭好爭取時間。

周寅正經應道:“是。”

王栩頓時有些哭笑不得,他這句話是不用回答的, 他哪裏會不相信她所言。她說司月說了這話, 司月定然是說了的。

轉眼間王栩就已經想到了很好的理由:“是我疏忽了, 我只想著來者都是貴客,位高權重, 家中吃罪不起, 想著每桌各置一盤炙肉人人都能見著。一來不耽誤時間, 二來也更讓人放心。且是我好大喜功了,想著這樣的吃法在大雍並不多見,想讓人人都能近距離看一看, 是我之過。”

周寅搖搖頭,為他講話:“這怎麽能怪你?你的心是好的,且不是你將炭弄灑……”

王栩見她這副全然相信自己的樣子不由笑了, 但笑容在上臉的一瞬間立刻變成了苦笑,他看上去自責極了:“不, 是我的問題。我負責大哥的生辰宴,如今他在宴會上出了差錯,那就是我的錯。我對不起大哥。”

周寅停下腳步, 怔怔地看著他。

王栩反倒對她笑笑, 刻意演出一種想讓自己情緒高昂一些卻失敗的苦澀模樣以讓周寅心軟:“所以司月說的沒錯。”無論從哪種角度上來說都沒錯。

周寅想了想, 認真道:“我總覺得他那些話對你不是善意。”

王栩驚訝地看向她,感到她此時此刻像極了靠直覺生存的某種小動物, 渾身上下透露出一種敏銳的可愛。他才不願意在這時候裝大度, 通過否認周寅來彰顯自己的高尚品質, 而事實上他也並不是一個多麽高尚的人。

周寅向來是溫柔善良的性格, 不願以任何惡意揣測他人。她會在此時提及司月的行為並讓他警惕,除了她的確對他很上心以為他找不到其它解釋。

她喜歡他。

王栩想到這裏嘴角在無知無覺間就翹了起來,好在他並沒有忘記眼下場景,將嘴角壓了下去道:“我知道,會記在心上的。”

周寅溫和地望著他,一下子又面帶自責。

“怎麽了?”王栩問她。

她只是搖頭。

他略想了想便明白她為何會自責。她到底還是很善良的人,在背後說人不好自然會產生負面情緒。

盡管王栩並不認為這是在背後論人,她分明是在提醒他罷了,但他還是遷就她的情緒安撫她道:“多謝你告知,不然我絕生不出提防他的念頭。”

周寅側過眼來看向他。

王栩溫柔地繼續道:“他平日裏看上去畏畏怯怯,完全想不出是個會背後捅刀子的人。”這時候他也不忘給周寅上眼藥,極力降低其他攻略者在周寅心中的好感度。

周寅看上去在想這回事。

王栩到底沒忘記她回宮還是正事,依依與她送別。直到她離開,府門口的王栩面色冷了下來。

司月。

他自然知道沒有一個攻略者是省油的燈,然而司月麽,只看上去除了一張並不符合大雍審美而很符合星際人審美的臉以外實在很難讓人發現他有什麽長處。

而司月與周寅之間麽……

據他所知,全都是司月的一廂情願罷了。

只是沒想到司月見縫插針背後捅刀子的手段用得倒是熟練,可見他的確不如表現得那樣無害軟弱。

宴會之上同席之人都聽到了司月所言,這對王栩來說不算是什麽好消息。一席之上有誰,王栩當時雖然在看護王雎,但也沒有忘記注意周寅那邊的動靜。

至少春暉堂與春光堂的人都在那裏。而附近的人是否聽見還是另一回事。

司月此言看上去是在和他撇清關系,實際上也是從側面上揭露他有殘害兄長之嫌。

盡管是的,他的確這麽做了。

但讓旁人都意識到這件事還是不太好。

系統也在他腦海中冷笑起來:“果然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王栩難得認同它的說法。

“不過他最想達到的目的還是沒有達成。”王栩說到這裏時腦海中的語氣都輕快許多。

系統疑惑。

“周寅並沒有信他的話,反而將他的話告訴我。”王栩笑道,“他那番話最想說給誰聽?自然是周寅。他想挑撥周寅與我的關系,可惜失算了。我與她情誼深重,豈是他能挑撥得動的。”

系統聽得訥訥,卻也不得不承認周寅剛才向著王栩的舉止或許是揭示出她已經鐘情王栩。

王栩冷哼:“所以我還要多謝他,多謝他使陰招,反而讓我看清了阿寅的心意。不過用阿寅的話說那就是他的出發點是壞的,他有壞心思,我不回敬一二也實屬是說不過去。”

系統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是要向司月下手了。

先是王雎,下一個就是司月。

系統想王栩自從害過王雎以後實在是膽大與心細並存。王大人讓他領略到這個時代人類智慧的不容小覷,他收斂了自己的高高在上,成了一把藏鋒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