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3頁)

周寅不好意思地笑笑,在月下格外朦朧。

沈蘭息雖一聲不吭,卻悄悄將周寅常去躬行樓這一點記在心中。

“阿息乃先天之症,若非你聰穎,今日只怕要麻煩許多。”這話倒是實話。

周寅自然道:“我幼時身子並不大好,久病成醫,略通醫術。看殿下當時發作的模樣像是喘疾,料想他身邊應當帶了藥,這才誤打誤撞。”

王栩重點全放在周寅身上:“你如今怎樣?身子可大好了?莫若請太醫一瞧?”

周寅很受寵若驚的樣子:“我……我已經沒大礙了,不必費事。”

王栩故意逗她:“真沒事了?”

周寅一本正經:“真沒事了。”

王栩忍不住笑出來。

沈蘭息眼中同樣有笑意閃爍。

“這會兒還未用晚膳,可餓麽?”王栩隨口問道,只是想與她多說些話。

“尚可。”周寅想了想道,並沒說什麽消極的話來抱怨。

……

二人一路說些閑話,沈蘭息只默默聽著。多了一個人後他對周寅的那股依戀終於消退了些,但心中依然留有殘存。

黑暗之中是周寅救了將死的他,她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的依靠,這讓沈蘭息無法不對她在感情上產生變化。

但王栩早早便告訴過他他心儀周寅,他如是想實非君子所為。好在君子論跡不論心。

他想他會好好報答周寅,但只是報答。待過段時間,這段感情自當會漸漸消退。

太苑守門的內侍見著三皇子這副狼狽模樣驚得幾乎跪下,當即喚人過來伺候。一時間大堆宮人簇擁上來,將周寅擠在最外。

隔著重重人群,沈蘭息看到周寅被冷落下來也不氣惱,反倒孤零零地轉身要走。他喉結一滾,顧慮王栩在此,究竟沒有作聲。

王栩則沒有那麽多顧慮,將沈蘭息交給宮人後很理直氣壯:“阿息,我去送送周女郎。”他仗著先在沈蘭息面前說過心儀周寅,搶占一切先機。

沈蘭息說不出拒絕的話,動了動唇:“好。”

他眼睜睜地看著王栩擠出人群,大步到周寅身邊,二人並肩而立。晚風吹拂起二人的衣袖,只見衣袂交織在一處,顯得他們分外親密無間。

沈蘭息別過頭去。

……

東宮之中,沈蘭玨難得並未看書看到深夜才歸。他今夜讀書時總會莫名其妙走神,不知不覺間想到……周女郎。

沈蘭玨從未有過這種感覺,竊喜與慌亂並存。他向來拉得下臉來,在課業上有問題便不恥下問。但在感情之上,有問題顯然是不能去問夫子的。

西窗大開,月色與燭色共一色。

王雎背靠窗而坐,在榻上翻書,豐富自己的遊戲體驗。越深入了解這個遊戲,他便越感到一種敬畏。在這個男人為尊的虛擬世界中,遊戲公司竟做出了完整且富有邏輯的文化體系,至少他並不能找到其中的漏洞,其背後耗費心血讓人無法想象。

窗欞被關上半扇,王雎回頭看去。

只見沈蘭玨正溫和而體貼地為他關窗,見他回頭於是笑道:“夜裏風大,當心風吹得頭疼。”

王雎從榻上下來,趿著鞋去迎接太子。

沈蘭玨從正門而入,自尋了椅子坐下。

王雎遣人奉茶來,在太子身側坐下道:“您今日回來得早。”

沈蘭玨接過茶沖宮人笑笑,雖為太子,他卻實在是個很和氣的人,並不會擺架子刷威風。他抿了口茶,緩緩開口:“我今日……無心讀書,好生反常。大郎,你說我是怎麽了?”他說著說著神色頗有些凝重,像是遇到了什麽難事。

王雎眉頭一挑,鳳目微擡:“事出反常必有因,您今日可遇到了什麽反常的事?”

沈蘭玨笑笑:“大郎好敏銳!我今日是遇到了不同的事。”

王雎食指輕叩桌面,差不多知道太子是遇著什麽事,沉著淡定:“您請講,我為您分析。”

沈蘭玨措辭:“我今日在躬行樓遇著一位女郎,我與她很有緣分,也很有默契。我和她同看一下午書,到了傍晚,她便離去。她走以後,我總是看不進書。”他語言簡練地總結出自己的困惑,像在闡述什麽學術問題。

王雎聽著聽著眉頭一跳,心中湧起不祥之感。

“那女郎姓周。”

作者有話說:

明天上夾子,會推遲兩個小時更新,晚上十一點更新,大家可以早點睡覺起來再看~

沈蘭玨:她回頭看我,她心裏有我

沈蘭息:她救我,她心裏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