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在我抓到你之前,別死。(第2/2頁)

這表面是一家廢舊化肥廠,實際上是一處制毒窩點。廠區外面圍著鐵絲網,院子裏養著好幾條狼狗。制毒廠房內部所有的窗戶都用磚頭堵死,裏面來回走動著的人並不多,但有幾個穿著白大褂或者防護服,戴著眼鏡,看起來像是研究人員。

路鶴裏自來熟地找了一個沙發,大咧咧地往裏一坐。其中一個研究人員上下打量他,驚慌地拉住阿彌,壓低聲音:“這不是路鶴裏嗎?他是中央警隊的人!”

阿彌瞥了路鶴裏一眼,路鶴裏遠遠地沖他們挑挑眉,做了一個「嗨」的手勢。阿彌厭惡地皺了下眉頭,冷冷道:“現在是咱們的人了。”

那研究人員頗為驚訝地推了推眼鏡,目光謹慎地在他身上來回掃著,“可靠嗎?我聽說這個路鶴裏可是中央警隊的風雲人物,不會是臥底吧?”

“哪家警察局的臥底會用大隊長?”阿彌冷哼了一聲。

那研究人員不說話了,可依然不靠近路鶴裏,自己躲進小房間做實驗去了。路鶴裏在廠房裏掃視幾圈,摸出煙盒往外走。

“幹什麽去?”阿彌緊緊跟著他。

“抽煙。”路鶴裏說。

阿彌沒攔,但是寸步不離地跟著他。這已經是不加掩飾的監視了,路鶴裏沒計較,倚著廠房破爛的門板向他伸出手。

進門的時候經過了搜身,連打火機都被收走了。阿彌從門口的盒子裏扒拉了一下,撿出一個打火機扔給他。

“下一步搞什麽?”路鶴裏點上煙,懶懶地問。

“在這待著。一周後「春」合成好了,會送去交易。”阿彌說。

“春?”路鶴裏問,“教授研究的那種新型毒品的名字?”

阿彌點點頭,路鶴裏笑笑:“這六十公斤海洛因合成的「春」,能賣多少錢?”

“一個億。”阿彌說。

路鶴裏「哦」了一聲,心下估計,大約這一個億就是為阿彌口中那個「變天」的大事準備的資金。

“教授平時住在哪?”路鶴裏又問,四周看了看,“她不過來嗎?”

“你問的太多了。”阿彌冷冷道,“一周後送完貨,教授可能會見你,給你新的任務。”

——

中央警隊,汪總隊辦公室。

江煥悶頭坐在沙發裏,老汪跳著腳在他身邊走來走去,暴躁怒吼:“路鶴裏到底去哪兒了?你他媽給我說話!”

“不知道。”良久,江煥說。

他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他通過接吻傳遞給路鶴裏的微型定位追蹤器,在他們剛剛離開後,信號就變灰了,不知道是路鶴裏關閉了開關,還是直接撅折了。這個定位追蹤器的電池續航只有兩周左右,江煥只能寄希望於路鶴裏是為了省電關閉電源,等到關鍵時刻才會打開給他們傳遞信息。

然而現在整整一周過去了,路鶴裏音訊全無,生死不知。這一周裏,江煥只睡了十幾個小時,每天坐立不安,每隔幾分鐘就要看一眼手機上的追蹤器信號。

但路鶴裏的信號始終是灰的,從來沒有亮起來過。

留在現場的大貨車和接走路鶴裏的越野,都是**。事後,那輛越野在監控沒有覆蓋的荒郊野嶺被發現,車上的人和貨都不知去向。

汪總隊還在叨叨些什麽,江煥一句也沒聽進去。他想幫路鶴裏一把,哪怕是豁命也無所謂,但是路鶴裏不聯系他,他無處使力,只能幹等。這種滋味比真刀真槍的搏命更為難熬。

更重要的是,路鶴裏失蹤整整一周了,如果中央警隊一點反應都沒有,未免太過反常。

“汪隊,”過了很久,江煥突然擡起頭,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聲音有些不易覺察地打顫,“我懷疑,路隊叛變了。他已經反水倒向了走私集團。我申請聯合通緝。”

在老汪震驚的目光中,江煥緊緊攥著拳頭,咬了咬牙。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有這個了。警隊的態度越強硬,翻臉翻得越徹底,路鶴裏在那邊就越安全。

然而這時,汪總隊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了,白曉曉幾乎是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報告都沒喊。

“汪隊,江隊,”白曉曉的臉白得像紙,手直哆嗦,“接、接到群眾舉報,天河村藏有一個制毒窩點。他們發來了一張照片,裏面的人是、是……”

江煥心一沉,倏地站起來。

白曉曉把手機遞過來,嘴唇一個勁兒顫,“是路隊。”

照片上是一個廠房的內部畫面,裏面到處都是制毒儀器,地上還攤著幾箱裝成小包的白色粉末。

路鶴裏穿著一身黑衣,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抽煙,在照片上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