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很想擡手摸摸他的臉。(第2/3頁)

合理,非常合理。

邵斯年的回答沒有什麽明顯的漏洞,路鶴裏控制不住地焦躁了起來。

對於邵斯年,他本來就沒有很大的把握。先審邵斯年,也只不過是因為他的嫌疑稍微明顯一些罷了。

目前看來,進展不是很理想。

如果跟走私集團勾結的不是邵斯年也不是顧夢生,又是研究小組裏的誰?

況且,如果邵斯年沒有問題,顧夢生的嫌疑就更難洗除。這樣一來,江煥必定揪著顧夢生不放,自己是Omega的事早晚會被翻出來。

“查他的行程軌跡。”路鶴裏吩咐手下隊員對邵斯年進行重復審訊,自己走出了審訊室。

他一個人倚在走廊裏,點了一根煙。

二隊也在對顧夢生進行重復審訊,這是警隊常用的審訊套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審訊室的門開了又關,二隊換了一批又一批的人輪番審訊顧夢生,只有江煥從頭到尾都沒有出來過。

等到路鶴裏腳下積了一堆煙屁股,時針已經指向了淩晨兩點。

門再次打開的時候,他聽到走出來的二隊隊員竊竊私語:“這個Omega也太弱不禁風了,這才幾個小時?就成這樣了。”

路鶴裏心一揪,顧不得別的,直接推門進了二隊的審訊室。

單向玻璃後面,經過六個小時的高強度審訊,顧夢生的臉已經有些發白了。他是極怕冷的矮鹿Omega體質,有天生的體寒症,而審訊室裏又陰又冷,是非常不適宜顧夢生待的地方。

此刻顧夢生抱著肩膀縮成一團,不停地打顫,還得強打精神,一遍又一遍地回答重復的問題。

而江煥握著一支筆,坐在桌子後,一動不動,像一座冷酷無情的雕像。

他身邊的警員在江煥的授意下,像冰冷的機器人一般,一遍一遍地發問:

“顧夢生,9月7日晚上19點到21點,你在哪裏?”

“顧夢生,你從實驗室帶走的M-IV型抑制劑樣品,給了什麽人?”

“顧夢生,抑制劑買家叫什麽名字,你們用什麽方式聯絡?”

“顧夢生……”

每一字每一句,都毫不留情地狠狠敲在路鶴裏的心上。

他不是會讓別人代己受過的人,何況是對他有恩的顧夢生。聽著那一句一句的審問,路鶴裏幾乎要控制不住自己了,他摔下耳機,就要往審訊室裏走。

“路隊,你不能進去!”二隊的警員們趕緊來攔,被路鶴裏一把推開。

他鐵青著臉沖進審訊室,一把拉住江煥,就往外拽:“江煥,出來。”

江煥沒想到路鶴裏竟然會闖二隊的審訊室,冷眼一挑,擺擺手屏退圍上來的二隊隊員,起身跟著路鶴裏出了門。

路鶴裏拽著江煥進了旁邊空著的審訊室,把他往裏一推,轉身關了門。

審訊室裏沒開燈,漆黑一片,冰冷冷的,只有鐵窗透進了一點點走廊的光亮。

“路鶴裏,你這是幹什麽?”黑暗中,江煥在他背後問,語氣不善。

路鶴裏背對著他,喘著粗氣:“江煥,顧夢生有體寒症,你這是變相刑訊。”

“變相刑訊?那你去告我。”江煥冷笑一聲,手指敲了敲桌面,“路隊,現在是淩晨兩點零五分,還有五個小時我們就得放人了,我還得照顧嫌疑人冷不冷?要不要再給他點個外賣?”

從神情到語氣,是一貫的冷心冷面,連一絲溫度都沒有,跟他下令擊沉整艘走私船時一模一樣。

路鶴裏轉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向前邁了兩步,手指重重地戳在江煥的肩膀上,怒道:“江煥,你的槍傷還是顧夢生給你做的手術,你記不記得?”

江煥的身子隨著他的動作微微一震,看來是傷口被戳得痛了。但是江煥沒有躲開,眉毛一揚,依然是不近人情、油鹽不進的樣子:“路鶴裏,你現在太感情用事了。我們說好了各查各的,請你不要幹擾我們二隊辦案。”

路鶴裏攥了攥拳,知道自己的要求有點不講理,還是咬牙道:“江煥,讓我審顧夢生。”

不出意料,江煥一口回絕:“不行。按慣例,顧夢生的審訊你要回避。”

“江煥。”路鶴裏幾乎爆發,捏緊了拳頭,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讓我審!”

江煥針鋒相對,也提高了聲音,語氣一點沒有松動:“不行!”

“咣!”

話音剛落,路鶴裏就像一頭突然發怒的豹子,猛地將江煥推到墻上,手肘狠狠地抵著江煥的咽喉。

江煥的後背猝不及防地磕在墻面上,發出沉悶的一聲重響。

他本能地反手抓住了路鶴裏的手腕,指尖深深地掐進了路鶴裏的肉裏,兩個人因為用力,手上都青筋暴起,微微抖著,就這麽僵持住。

“江煥!”路鶴裏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兩個人差不多已經是胸口擦著胸口,鼻子貼著鼻子,就像兩根繃到極致的弦,稍一撥動就會在同一秒種錚然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