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讓他受委屈了(第2/3頁)
江新停就引導著他一只手勾緊自己的項圈,使脖頸和胸脯揚起,另一只手將東西緩慢塞進來。
江新停很快就嘗到了主動勾引的惡果,一直被程思稷折騰到第二天中午,兩個人才饑腸轆轆地起來吃了一頓飯,吃的就是拉面。
本來提起撿香菜這件事就不合時宜,一提又引起有關背景的回憶,更讓人無地自容。江新停立刻閉上嘴,耳尖也紅了,看到程思稷嘴角漾起一絲笑意,更覺得懊惱。
一時間兩個人都閉口不言,埋頭吃飯。江新停本來就口重,發過燒嘴更淡,吃了半天好似沒吃,只管了個肚飽。
依然是程思稷先吃完,他問他:“你一會去哪?”
江新停坦白:“我想去看看爺爺和爸媽。”
程思稷從桌上拿起車鑰匙:“我送你。”
“我自己去就好。”
“我也想看看江爺爺。”程思稷說,“走吧。”
結婚三年,除了有一年程思稷在國外,其他兩年的清明都是程思稷陪他一起來。偶爾程思稷公務路過A市,還會替他來看望,理一理墓地,放一束花。
通往公墓的道路比早年好走,那時候一下雨地上全是濕泥,底盤被濺得像個花臉。現在全新鋪了柏油路,車直接可以停到墓園門口,再往上行一小段路就可以到達。
先去看爺爺。
程思稷去遠一點的地方買花。江新停站在墓碑前,拂去一點淺淺的泥塵。
刻意隱姓埋名的這三年,他沒來過。失敗的婚姻,潦倒的事業,像是印證著江岷生前的種種擔憂,他不知道怎麽來見江岷,但墓碑不太臟,看起來有被打掃過。
“爺爺。”江新停像以前一樣,和江岷說話,“挺不好意思的,活成現在這樣。原諒之前一直沒來看你。”
“但好在我還有一點勇氣,又總不算太壞。”他深吸一口氣,笑一笑:“你看,今年我又拿了一個獎牌,很難,真的很難,比以前任何一個獎牌都難,但還是做到了。”
“電競這件事我堅持最久,到現在也沒放棄,你要是知道,是不是要更生氣。”
“還有一件事,你知道了恐怕也要生氣的,就是我和程思稷離婚了。”江新停吸一吸鼻子,“你要是在下面碰見程爺爺了,記得替我告狀。就說……”
就說什麽呢。
“就說,程思稷沒有照顧好小麒,讓他受委屈了。”
江新停回過頭,看到程思稷不知何時站在身後,臂彎裏捧一大束金燦燦水靈靈的晚菊,平靜地補上這一句。
說起來,程思稷沒有對他不好,哪怕再慘淡收場,他也必須承認這一點。現在回想,或許他們只是不夠合適,也不夠堅定。
然後去看江父江母的墓碑。江新停對父母沒太多印象,唯一一張全家福是父母抱著滿月的他在照相館裏拍的,父親穿警服,很颯氣,母親是齊肩的短發,燙著漂亮的波浪。
只有看著這張黑白照片的時候,江新停才會意識到原來他也曾有一個很完整的家庭,他隱隱有一段記憶,是母親追著喂他吃蘋果泥,他跑著跑著摔了一跤,在嚎啕大哭之前被父親高高舉起來笑得打嗝的情景。
但太模糊了,他甚至不知道這段記憶是他從那張照片中衍生出的想象,還是來源於江岷的某段敘述。真假莫測。
但希望是真的。
又為什麽不可以是真的。
程思稷同他說過,真假的界限本就模糊,只要他相信,就是真。
所以他一直帶著被父母珍視的“真實”活著。他在電競遊戲裏的每一次起飛、下墜,每一次射擊,都是在和他父親玩的一次舉高高的遊戲。
也是他父親給予他的天賦。血脈之中,宿命使然。
日光傾斜,人影變得狹長,天邊展開橘色的黃昏。
兩個人肩並肩往山下走,江新停覺得這一趟下來,他心裏緊繃的那根弦似乎有所松動,他不想抓著以前的事不放,面對程思稷的心情也可以平靜下來。
說起來他好像很久沒有這樣和程思稷走在一起,離婚前那段時間,他們總是心事重重,充滿抗拒和拉扯。
他踢著攔路的小石子,漫不經心地閑聊:“前幾天看新聞,說你們程氏要打造一個商業街?”
程思稷也很認真地回答:“嗯,在老街口那邊,拆遷之後新建。”
“挺好的。”江新停笑笑,看如今的發展勢頭,誰會想到程氏曾一度瀕臨破產,全靠程思稷力挽狂瀾,如今更上一層樓,“越來越好了。”
程思稷揚了揚眉:“你問了公司,不打算問問我嗎?”
江新停啞然,低頭看台階上打起褶皺的影子,在某個瞬間,他垂著的手和程思稷的仿若牽在一起:“隨便聊聊,過問你的話就不叫閑聊了。”
“那叫什麽?”
“叫多管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