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花冠病毒

江雪儀一直住在解玉成城東的一套公寓裏, 等於金屋藏嬌。她揚言要割腕自殺那晚, 是解玉成讓她搬走的最後期限,她不止約了解玉成, 還在解玉成來之前約了羅夢。

羅夢老早就知道解玉成出軌, 但解玉成能保證她衣食無憂的生活, 所以她始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在解玉成沒錢後, 她提出了離婚, 並以女兒的撫養權為談判條件,試圖獲得城東公寓和解老那套房子的擁有權。

羅夢接到江雪儀的電話時並不意外, 在這之前, 她們二人早就聯系過, 一方羞辱抑或一方挑釁,總之都對彼此不算陌生。

羅夢知道解玉成已經甩了江雪儀,並且知道江雪儀必然也會約解玉成,所以她才選擇赴約。三人見面的話, 江雪儀被甩, 處於絕對被動的位置, 她和解玉成鬧離婚,處於主動地位,想發泄一直以來的憋屈也好,看著江雪儀滾蛋也罷,總之都能讓她稍稍出一口氣。

最重要的是,她要確認江雪儀搬出那套房子。

而江雪儀純粹是走投無路, 她知道無法挽留解玉成,也要不到滿意的分手費,便氣急敗壞叫來對方。她沒勇氣鬧個魚死網破,也已經失去了理智思考,會做的、能做的只有大鬧一場,以前每次鬧,解玉成都會滿足她的要求,卻沒料到這是最後一次。

羅夢到達公寓時解玉成還沒到,門關上的瞬間公寓內頓時火藥味彌漫,一梯一戶的結構左右沒有鄰居,怎樣大聲爭吵叫罵都不會有人聽到。

從互相冷嘲熱諷到彼此攻擊,兩個女人的火氣直線上升,記不清是誰先動手,總之江雪儀和羅夢在客廳扭打起來,抓撓抽打,扯對方的頭發,江雪儀的衣領被扯開,酥胸半露顫顫巍巍,羅夢紮著的頭發披散開,已經被薅掉了一把。

兩個人最後體力不支倒在沙發上,兩敗俱傷之下仍不斷咒罵著對方。羅夢踉蹌起身去洗手間處理臉上的傷口,江雪儀獨自坐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出神。

這時門鎖響動,解玉成到了。

解玉成沒有絲毫耐心,用力甩上門,張口便問:“割腕兒結束了?能收拾包袱走人了麽?”

江雪儀熄滅一半的火氣成倍燃起,起身沖到解玉成面前,揚手掌摑對方卻被抓住手腕,手指上還帶著解玉成送她的鉆戒。

她恨聲罵道:“你真不是東西!想不要我就甩,沒那麽好的事兒!”

解玉成不留情面地回擊:“怎麽著,我在你身上也花夠錢了吧,你也撈夠本兒了吧,分了手還想再敲筆大的?你怎麽不幹脆讓我管你下半輩子,你他媽以為我是國家單位啊!對不起,我他媽就是一私企!”

江雪儀抽回手,滿腔怒火無從宣泄,轉身將裝飾櫃上的花瓶相框全部掃落在地,她從茶幾上抄起空啤酒瓶,用力向液晶電視擲去。

“操!”解玉成奔過去奪下酒瓶,攔腰抱住江雪儀,使對方不能繼續發瘋。江雪儀奮力掙紮,指甲狠命摳進解玉成的手臂中,尖叫哭嚎,不停辱罵著。

客廳旁邊就是廚房,扭在一起的兩個人漸漸移動到了廚房門口,江雪儀扒著推拉門,而後又伸手夠料理台上的刀具。解玉成開始還在忍耐,此刻已經徹底沒了心情,他松手將江雪儀摜倒在地,罵道:“丫挺的!我告訴你,麻利兒收拾東西滾蛋,鬧大了都他媽知道你是個給人包的情婦!”

江雪儀霎時間失控,每個喊著不要名分的二奶都暗自想幹掉正妻,難道她就想一輩子給這渾蛋當情婦?她放棄了兒子的撫養權,不敢回家,不敢聯系以前的朋友,可是沒等煽動對方離婚,自己就先被一腳踹開了!

“解玉成!你他媽不得好死!”江雪儀嗓子啞了,嘶吼都顯得無力,“你以為我害怕鬧大?!夜總會的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你覺得無所謂是吧?你別忘了,你還有老子,還有閨女!”

江雪儀從地上爬起來:“我去你爸家門口堵著,讓他知道知道自己養了個什麽貨色!我去你女兒的學校,讓全校人都知道她爸爸是個包二奶的人渣!”

解玉成被掐住了兩處死穴,睜目暴喝:“我操你媽!”

江雪儀叫喊著抄起了刀,正面刺向解玉成,解玉成當過兵,反應極快地偏身躲過,他一掌敲在江雪儀的手腕上,刀掉落在地。可解玉成已經氣紅了眼,江雪儀去撿刀,他先一步搶過,左手抓著江雪儀的長發,右手握著刀噗嗤一聲,刀刃部分全部沒入對方的腹部。

“——啊!”

江雪儀張大嘴巴,卻沒發出聲音。

她纖細的腰肢上豁開一個窟窿,鮮血源源不斷地湧出,衣服被浸透,血滴在地板上形成了一小灘,漸漸變成一大灘,她從解玉成的掌下跌落,摔在地上,死於一片血泊。

解玉成腦中一片紅色,右手一松把刀掉在江雪儀的身旁,他什麽都不知道了,只知道他殺了人,就在剛剛,他用刀殺死了江雪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