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欲因之夢吳越

林予通過蕭澤驚訝的目光知道自己這個忽悠蛋又升級了, 他訕訕地撿起金條塞回兜裏, 起身後努力遮擋著,迅速躲開了蕭澤的注視。

好煩啊, 剛挨訓不久, 是不是又要來一場?

他要是把金條分一半給蕭澤, 蕭澤能閉嘴嗎?

“林予。”蕭澤出聲,“來, 過來。”

林予恨這個水坑太小, 不然他就一頭栽進去自盡。細數他和蕭澤的點點滴滴,對方無論生氣還是什麽, 都是喊他“忽悠蛋”, 很少喊他大名。

一般家長喊孩子大名, 那就代表著沒好事。

他磨蹭過去幾步,吭吭唧唧地想撒個嬌:“哥,幹什麽呀。”

蕭澤直截了當地問:“兜裏裝的什麽東西?哪兒來的?”

林予擡頭看看樹上的鳥,再低頭看看地上的碎石, 不打自招:“是向大哥給我的金條, 分別是元旦禮物、新年禮物、元宵節禮物和生日禮物, 讓我買好吃的和新衣服。”

蕭澤像聽了天方夜譚,向洧雲認了林予做弟弟,還差點把林予忽悠得英年早逝,按現代社會的補償方式,給錢其實很正常。可是塞金條就有點過了吧,還一下塞那麽多, 一擲千金嗎?

而且蕭澤以一個成年人的角度思考,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軟,林予收了向洧雲那麽多金條,那下次對方再拉著他穿越,他是不是又要答應?

上了山遭雷劈,下一回保不齊就是跳海喂鯊魚。

蕭澤沒準備訓人,他擡手摸摸林予的腦袋,摸得那一頭細軟毛發起靜電。“忽悠蛋,咱把金條還給他好不好?”他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你收下這些就欠了他,而且咱們都無法確定他的真實來歷,更無法肯定這些錢的來歷。”

林予使勁摁著兜:“什麽意思啊,難道向大哥是潛逃的貪官,這是贓款嗎?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些錢是他破產之前預留的,就是以備不時之需。”

蕭澤說:“那你把他救命的錢要了,合適嗎?”

“是他給我的。”林予不想說了,他覺得再說下去,蕭澤就直接給他蓋章財迷心竅了,雖然他確實很想一夜暴富,“大哥給我的,你憑什麽管……算了,我就是財迷。”

蕭澤被逗樂:“我沒說你財迷,我一直在跟你好好溝通,你是單純想要金條對不對?你還給他,回家以後我帶你去商場買金條,他給了你幾塊,我給你買幾塊。”

林予摁著金條的手有點松動,但嘴上仍在堅持:“這是我幫大哥穿越換來的,是我勞動所得,有理有據,你幹嗎給我買啊。”

“我喜歡你啊。”蕭澤彈彈他的額頭,“不是夢見跟我成婚嗎?那就當我給你的彩禮吧。”

林予本來正不高興,聽了這話勾起嘴角:“誰要你的彩禮啊,我還想用這個給你打個金鏈子呢。”

他真的從揣上這些金條後就開始琢磨了,要分成幾份,要分別做什麽,甚至都想提前立份遺囑,但是轉念再一想,似乎沒人可繼承自己的財產。

“哥,下次見到向大哥的時候再還行嗎?”林予妥協了,他知道蕭澤在擔心什麽,其實他也不是完全放心,但是在巨大的金條誘惑下,那點不放心可以克服。

蕭澤也退讓一步:“行,那你再捂兩天,晚上塞被窩裏睡?”

林予嘿嘿笑,拍著口袋跟蕭澤越走越遠。

惱人的天氣徹底結束,等路面的水分再蒸發一些,考察工作就可以恢復了。範和平連日在山林裏照顧向洧雲,家裏只剩下蕭澤和林予,林予自打穿越那天就傷病纏身,還昏睡了一天一夜,始終也沒清洗,蕭澤摸他頭發的時候在頭皮上都摸到了土疙瘩。

大鍋燒著熱水,他脫下外套等著洗澡,十根金條被整整齊齊地碼好擺在床上,他蹲在床邊,盯著直流口水。

蕭澤端著熱水進來:“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林予撇撇嘴,既然之後要歸還,那趁還擁有的時候一定要過過癮,他拿起一根放到旁邊,說:“這條,我要打一個純金的八卦圖,還要刻一枚金章,寫上:林予金印。”

“這條,給你打金鏈子,你再去文個身,左青龍右白虎,誰敢說你二百五。”

“這條給姥姥打金手鐲,一定要大氣,要寬,寬粉那麽寬,把別的老太太都比下去。”

“這條做六個金鈴鐺,給貓貓們戴,大家都刻上名字,就不給小黑刻,我記仇。”

“還有一條給妖嬈哥,就怕他喜歡鉆石,不喜歡我的金條。”

林予啰嗦了好幾句,每個人都顧及到了,還有幾根沒著落。蕭澤問他剩下的那五根怎麽辦,他攏了攏,不知是回答還是說給自己,小聲道:“這些都有用的,我要換成錢。”

蕭澤聽到了,他想起了那次從林予口袋掉出來的匯款單。林予要把剩下的金條換成錢,是不是準備再次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