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3頁)

“這些都是陳若吟勾結蠻夷的證據。”他道,“又蹉跎半月,這一仗基本已經獲勝,軍情折子也送去了長安。”

容落雲問:“那何時鳴金收兵?”

霍臨風答:“明日。”

似是未料及,容落雲確認道:“明日?真的?”

霍臨風說:“我命湯山小元尊制了含毒的彈丸,今夜偷襲,蠻子的大營裏誰也逃不過。”湯正滾沸,他盛出一碗,“欽察借兵兩千,自己也不剩多少,所以明日發兵猛攻,便能叫他們大敗。”

之所以拖延半月之久,是因為定北軍也損耗頗多,邊養邊戰,眼下終於等到時機。忽然,霍臨風道:“咱們掌握陳若吟通敵賣國的證據,秦洵卻沒殺死我,陳若吟定會再派人滅口。”

容落雲一驚,薄唇微啟,被喂了一口熱湯。

霍臨風笑著看他:“有人也料到這些,將之前的密函上呈皇帝,皇帝疑心,陳若吟反倒不好動手了。”

容落雲滿頭霧水:“誰做的,他怎有密函?”

霍臨風笑得更開懷:“你倒來問我,不是你給的沈太傅嗎?”

沈問道得知霍釗戰死,料及陳若吟不會善罷甘休,於是將密函呈了。同時,睿王上呈三本賬簿,乃更早之前容落雲交付的。賈炎息那五本賬簿,給沈舟的兩本,涉及陳若吟中飽私囊,而給睿王的三本,則牽涉陳若吟在各地招兵買馬,暗自擴張人手。

“如今,就等咱們去長安了。”霍臨風一勺一勺,喂得湯碗見了底,“明日擒阿紮泰,再加上大牢裏的一幹江湖人,便是人證。”

容落雲聽得心癢,忍不住胡問八問:“咱們怎麽殺陳賊,你一刀我一刀?各挖一只眼,挑手筋腳筋嗎?不行,我還要敲斷他的脊骨,他一股妖氣,閹了!”

霍臨風“嘖嘖”兩聲,心想長得冰清玉潔,狠招兒竟如此之多。

四更天,燭火燃盡一支,帳內昏暗些許。容落雲不過飲一碗湯,卻像吃醉酒,靠著霍臨風打起盹兒來。

“咱睡罷,翠娥。”霍臨風道。

容落雲懶得計較,起身猛了些,搖搖晃晃險些撲著爐子。霍臨風趕緊扶穩,躬身勾腿,索性將人打橫抱了。

踱至床榻前一傾,壓覆著跌在被褥之間,霍臨風撩開礙事的狐裘,低頭蹭容落雲的鼻尖,問:“胸脯暖了手,然後幹什麽?”

容落雲仰躺不動:“解衣裳。”

霍臨風照做,天寒衣衫厚,他耐著性子,光是繩結便抽開六七條有余。等裏衣掀開,給他暖手胸膛露出來,薄薄的,不動聲色地起伏。

冷,容落雲小聲說:“凸起來了……”

霍臨風目光幽深:“這話也說得出口,你當真不害臊。”

容落雲擰著眉:“是張鐵牛說的,我學呢。”

霍臨風道:“你學張鐵牛做甚,該學李翠娥。”他的一腔心緒被攪弄著,被下了蠱,被點了火,“李翠娥怎麽說?”

身下安靜,容落雲醞釀許久,不敢直面霍臨風的目光,待霍臨風一點點壓瓷實,他擡手環住,唇貼著耳,才終於聲若蚊蠅地學舌:“官人給我弄弄……”

霍臨風腦中轟的一聲,如漠上的雪,白皚皚一片盲了眼睛。俯身唇舌相欺,猛一掀被子,繁復的衣物,毛茸茸的狐裘,兩具微燙動情的肉身,無盡春光全部掩在錦被之下。

“唔嗯……”容落雲被咬了耳朵,“明日就要出兵……你這時候還胡鬧。”

霍臨風總有道理:“明日就要出兵,你還不讓我吃飽些?”

糾纏得滿身細汗,霍臨風一瞥,見枕邊湊來一雙綠眼睛,小狼臥在那兒看他們快活。“小畜生長大了。”他笑道,忽然憶起當時告別,“對了,你給它起的什麽名字?”

容落雲喘得厲害:“你還曉得問?”實在叫他生氣,好不容易想出名字,正欲告知,這人卻扔下他走了,“我早忘了!”

見對方尚有力氣喊叫,霍臨風使出狠勁兒,令那叫聲變成哭聲,低低的,比琵琶撥弦更動聽。他哄道:“咱們重起一個,好不好?”

容落雲流著淚:“叫霍大傻子。”

霍臨風說:“那我大哥該不高興了,以為你影射他。”不等對方還嘴,把後路也截斷,“霍二傻子也不行,我娘以為你罵我,會生氣的。”

容落雲恨道:“叫霍鐵牛……”

霍臨風忍俊不禁:“你這容翠娥被弄得魂兒都丟了,還不服軟?”他朝前用力一撲,籠罩著容落雲,密不透風地壓著對方。

那一瞬,容落雲的眉間輕輕蹙起,逸出微弱的一聲,眼角的淚珠子斷線似的流。霍臨風吻下來,吐息溫熱,啞著嗓子一聲聲地叫他。

風雪俱已停,繾綣無盡時。

霍臨風把容落雲圈於懷抱,彼此薄汗交融,四肢勾纏,燭心爆了一聲,最後一支紅燭也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