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伺候月子。

大門敞著, 門前的特斯拉沒鎖, 後備箱掀起一條縫, 莊凡心進家走到樓前,聽見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腳步聲,嗒嗒嗒很快, 敲得人心率不齊。

他悄悄上樓,萬事先換掉衣服再說,就算不換也要收好沒晾幹的小褲衩。待拾掇妥當, 他親手泡茶或者切水果, 讓莊顯煬和趙見秋一同坐下來,聽他說些話。

莊凡心提口氣, 說他和顧拙言在交往,實質是出櫃, 免不了有些緊張。

樓梯上到一半,二樓的動靜由遠及近, 趙見秋擺著裙子拐出來,看見他嚇了一跳:“你怎麽沒音兒啊,剛回來?”

莊凡心貼著墻仰著面, 文靜地“嗯”一聲。

趙見秋問:“昨天給你打那麽多電話, 為什麽不接?”

“呃,”莊凡心支吾,“我在薛爺爺家喝多了。”

“出息。”趙見秋說,“所以就夜不歸宿,天亮了才回來?”

莊凡心不敢接腔, 夜不歸宿,他印象中這不是什麽光明正大的詞,仿佛暗含著背地裏的苟且,見不得人,未歸宿的一夜幹了什麽也不能說。

趙見秋輕聲數落他,兩家之間連一百米都不到,爬也能爬回來,他卻大過節的在人家家裏叨擾,能不能靠點譜。

莊凡心低眉順眼地點頭,心裏想,他哪有爬回來的力氣,叫顧拙言握著腰、扛著腿,沒骨頭玩意兒似的弄了一下午,天怎麽黑的他都不知道,只知道眼前陣陣發烏。

幸好趙見秋沒多說,貌似在收拾房間,下樓去了,從沙發上把U型枕拿來,經過莊凡心時嫌兒子擋道,順手拍了下他的屁股。

“——啊!”莊凡心沒忍住。

“你叫喚什麽?”趙見秋奇怪道,“至於嗎?怎麽還哭了呀?”

那一瞬間的腫痛席卷全身,頭皮跟著發麻,昨天的快感有多強烈,此刻的痛楚就有多牛逼。莊凡心抹掉飆出的淚,咬住下唇強撐,屁股蛋兒繃得像壓縮餅幹那麽緊實。

他倚著墻緩了許久,再擡腿兩股戰戰,扶風的弱柳都比不得他嬌弱,登上二樓,客廳有些亂,趙見秋在進進出出地找東西。

“凡心回來了?”莊顯煬叫他。

走到臥室外,莊凡心見地板上攤著行李箱,莊顯煬蹲在箱子前折衣服,剛才的U型枕也放在裏面。

“爸,你要出差嗎?”他問。

莊顯煬答:“飛一趟洛杉磯。”

莊凡心不明所以:“怎麽了?”

莊顯煬說:“你爺爺病了。”

美國一通電話的事兒,這邊即刻動身,甚至沒時間去美院請假調課,莊顯煬將請假單和相關說明給莊凡心,讓他這兩日去一趟裴知家,交給裴教授安排。

走得急,簡單收拾完便去機場,趙見秋開車,莊凡心衣服又沒換,跟著一起去送。他獨自坐在後面,很蔫兒,生病總歸是難過的,隔著海洋也無法馬上見到。

初春鬧過這麽一次,當時莊顯煬匆匆飛過去,待了大概十天,數月前莊凡心比賽結束提前回國,亦是因為爺爺身體不好,沒精力陪他玩兒。

“爸,”莊凡心開口,“奶奶怎麽說?”

莊顯煬道:“具體情況沒說清,過去我才能詳細了解。”他回過頭,“奶奶還讓我瞞著你,怕你期末復習會分心,你就裝不知道。”

莊凡心好無語:“我都知道了怎麽裝啊?”

“反正呢,你不用太擔心,做好自己的事情。”莊顯煬看向窗外,“老人嘛,病痛是難免的,我去照顧我爸,你在家照顧好你媽。”

趙見秋握著方向盤說,指望他照顧,不添亂就不錯了。莊凡心覺得冤枉,他不就一夜未歸嗎,用他除草施肥的時候可不這態度。

“寶貝兒。”然而趙見秋不領情,“我不求你幫我幹活兒,僅求你別給我丟人,你以前只是去小顧家蹭飯,現在還蹭睡,我碰見薛爺爺多不好意思。”

莊顯煬說:“如果小顧是女孩兒,我甚至懷疑你以後會去他家倒插門。”

話鋒全鏟在自己身上,莊凡心辯不過,這節骨眼兒爺爺病了,著急忙慌地趕飛機,他不敢貿貿然坦白。

他明白父母的壓力,但摸不準父母之情後的反應,算了,等莊顯煬回來再說吧。

送莊顯煬到機場,回程剩下娘倆,趙見秋懶得煮飯便開著車找館子。可苦了莊凡心的小屁股,一開苞就被操弄得那麽狠,挨一巴掌,又坐著車顛簸近兩個鐘頭。

他蜷在副駕上哆嗦,媽,給個痛快吧,吃什麽都行。

趙見秋權當耳旁風,小館子不衛生,主題餐廳要排位,最後找了家私房菜。用餐的時候一瞥,見莊凡心面目紅粉,垂著眼皮,懷疑紅酒的勁兒還沒消下去。

莊凡心低頭吃海苔鮮竹卷,拉鏈拉到頂,忍耐半天問:“媽,這餐廳的溫度是不是有點低啊?”

“沒有吧。”趙見秋給他盛湯,“你冷啊,喝點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