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個臭皮匠。

離開理發店,顧拙言和莊凡心沿著樹蔭往回走,這是一條老街,樹也都是老樹,沿街的店鋪也都開了十多年了。

馬路對面一片舊磚墻,背後是一處免費參觀的名人故居,莊凡心說:“你來榕城這麽多天也沒旅旅遊。”

顧拙言制造機會:“我人生地不熟的,能請你當導遊麽?”

莊凡心警覺地想,顧拙言根本就不樂意來,恐怕也沒興趣觀光,估計是在客氣地配合他。“還是算了吧。”他善解人意地說,“其實榕城也沒什麽好逛的。”

顧拙言沒想到被拒絕,畢竟感情經驗為零,一時不知道說點什麽。經過一家賣飾品的小店,裏頭琳瑯滿目,顧寶言撇下他們就跑了進去。

顧拙言站在門口說:“挑好喊我。”

“哥哥,”顧寶言問,“買十個發卡行嗎?”

顧拙言道:“你自己拎著就行。”張嘴就要十個發卡,有十個腦袋嗎?他真是擔憂,七八歲就這樣,以後長大怎麽了得?

旁邊是一家便利店,門口擺著兩張小桌子,顧拙言和莊凡心買了兩瓶汽水邊喝邊等。

手機一直響,莊凡心拿出一看果然是男生群的消息,這會兒已經下午,那幫人從上午九點奮戰到現在,作業寫沒寫完不知道,反正評選出了咖啡廳最好吃的甜品。

莊凡心默默記下,以防踩雷,問:“哪一個比較難吃啊?”

齊楠:“叛徒沒有資格問哈!”

莊凡心:“那你們寫完作業了嗎?”

齊楠:“叛徒不必管那麽多吧!”

莊凡心拒絕兩次聚會,落得如此下場實屬活該,不單同桌不愛他,其他人更是強烈譴責,班長甚至發來長達三十秒的語音。

他吸溜著汽水想要彌補一下,偷偷瞄一眼桌對面的顧拙言,頓時靈機一動。

“好兄弟們。”莊凡心編輯道,“不積極參與集體活動是我的錯,作為補償,我可以告訴大家一個關於咱們班的秘密。”

體委:“班長侵吞班費了?”

班長:“我靠,咱們班窮得叮當響好不好?”

一群人又開始吵吵,甚至還有人說班主任是二婚,莊凡心靜待片刻,等大家咋呼得差不多了,他先發送一個戴墨鏡的表情。

有人催促:“說吧,小叛徒。”

莊凡心爆料:“開學後我們班會加入一名轉學生!”

按下發送的同時,莊凡心又看了顧拙言一眼,有種未蔔先知的得意。恰好顧寶言喊他們,他揣起手機,喝完最後一點汽水。

回家路上,顧寶言聽話地自己拎著袋子,並掏出一條銀色的手鏈送給莊凡心,謝謝他帶她燙發。再掏出另一條一模一樣的送給顧拙言,謝謝他為她付賬。

慢慢往回溜達,距離小路口幾米遠時,莊凡心望見小路口的榕樹下站著三個男生。那三個男生十分顯眼,因為全部仰著頭,正聚精會神地欣賞榕樹垂下的氣根。

看著看著好像有些眼熟,莊凡心感覺在哪裏見過。

這時顧拙言也看見了,不禁停下腳步並脫口而出——“我操?”

其中一個男生聽見聲音,望過來,遲鈍幾秒後大叫一聲:“我操!兄弟!”另外兩人也齊齊看來,尖叫著——“啊!我的兄弟!”

三個人狂奔而來,叫喊聲足以傳到馬路對面,嚇的經過的車都差點追尾,跑到面前,三個人張開手臂熊抱住顧拙言,手臂交疊勒得死死的。

莊凡心退到一旁,他想起來了,這是騎馬照片中的那三個男生,連奕銘、陸文和蘇望。

顧拙言被抱得喘不過氣來,掙開說:“你們怎麽來了?!”

陸文說:“來找你啊!不然來吃潮汕牛肉鍋啊!”

連奕銘抱起顧寶言,親昵地問:“想不想我?我去,你還燙頭了?”

顧寶言拎著袋子,高興道:“我還買發卡了!”

蘇望瞧一眼:“這都什麽玩意兒,你哥就給戴這個?咱們去商場買好看的。”說完瞥見顧拙言手腕上的廉價手鏈,頓時一臉心疼,“兄弟,你這過的啥日子啊?”

幾個人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莊凡心安靜地待在一旁,可他畢竟是個大活人,對方很快注意到他,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來。

陸文先開口:“哎,這位是?”

顧拙言說:“這是莊凡心,我姥爺家鄰居。”他為彼此介紹,“這幾個是我發小,你之前看過照片。”

莊凡心一一對上號,陸文皮膚略黑,個子高高的和顧拙言差不多,是那個樂隊主唱。蘇望很瘦,臉頰上有一對酒窩,連奕銘打扮得比較輕熟,像大學生。

他禮貌地笑著,還沒來得及打招呼,陸文先一步跨來攬住他的肩膀,老熟人似的說:“小莊?俗話說遠親不如近鄰,看你面相就是個好人,你一定挺關照顧拙言的。”

蘇望來另一邊摟住莊凡心,道:“友鄰,大熱天的,你們這是出去玩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