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終章(下)(第3/4頁)

“那你告訴我。”項明章甘願承擔罵名微擡起頭逼問,“黃粱一夢,我們是怎麽共赴了巫山?”

腰帶早已松垮,沈若臻緩緩探下手也拋卻了廉恥,說:“明章,給我點甜頭,我就招供。”

項明章頓時亂了氣息,這一天在寺廟墓園扮正人君子,裝彬彬有禮,晚上鎖了門、上了床,又強忍著掰扯半天酸話,這世界上大概沒有人比他更能克制了。

他托起沈若臻的下巴,低頭去吻,唇瓣相蹭含混地說:“只要甜頭麽,弄疼了我也不管了。”

雨又下起來,瓢潑了一陣,敲打在窗上時緩時急。

沈若臻以為項明章只是嚇唬他,誰知真不手軟,他不會說葷話,不喜歡求饒,纏綿至死的時候抵著枕頭哭了。

項明章卻不憐惜,反而更兇悍,歡愉之中忘記了逼供。

沈若臻顫抖著眼睫,整個人濕噠噠的,主動說:“就是這樣。”

項明章喑啞道:“什麽?”

沈若臻說:“夢裏你就是這樣不叫我好過。”

青筋狂跳,牽連著心臟,項明章再度俯身,銜著沈若臻的薄唇像要撕咬了他:“……到底誰不讓誰好過?”

長夜悄悄過半,城市靜,秋雨停,他們仍不休。

沈若臻是體力不支昏睡過去的,嵌在項明章的臂彎裏,沒做夢,如果真夢到沈家的列祖列宗,他恐怕再不敢回故鄉。

清晨淺眠時,人的身體最為柔軟放松,項明章翻了個身,壓著沈若臻的胸膛,被子裏一片暖熱,令人忘記正值低溫的黎明。

沈若臻半睡半醒間,項明章又要了他一次。

他們在寧波一共逗留了三天,飽經風霜的舊墓換成了雙人碑,並列刻著“沈作潤”和“張道瑩”,意為合葬。

沈若臻年少赴美留學,孤身在外習慣了報喜不報憂,他始終沒提中槍的事,臨走鞠躬,只對父母說:“我知道你們在保佑我。”

回程走高速公路,項明章開車,大衣脫下來給沈若臻蓋著,此行掃墓算是了卻一樁心事,不過除了父母,沈家還有一個女兒。

項明章說:“你妹妹小你幾歲?”

沈若臻道:“梨之比我小五歲。”

項明章計算沈梨之的年紀,如今在世的話將近百歲了,也不是不可能,說:“或許能找到她的下落。”

沈若臻想過,也查過,但沒消息,當時母親和妹妹去海外避難,可一生漫長,沈梨之未必終身停留在一個地方。

“我會繼續找的。”他道,“但願明年來,可以帶著小妹的音訊。”

中途只在服務區休息了一次,項明章開了三個小時的車,從高速路口下來,不像寧波陰雨連綿,整座城市臨近黃昏仍一片晴朗。

市區有些堵,項明章食指敲著方向盤,說:“回縵莊吧。”

沈若臻以為他一路駕駛疲勞,縵莊有人準備熱湯熱飯,說:“好,我有段日子沒見伯母了。”

項明章道:“那你要再等等,我媽出遠門了。”

許遼這些年為項明章辦事,沒怎麽回過加拿大,白詠緹陪他一起,就當遠途旅行,估計要年底才回來。

沈若臻為白詠緹高興,問:“那青姐放假了嗎?”

“都放了。”項明章道,“縵莊現在沒人,方便動工。”

沈若臻沒多想,默認是園林部門在幹活兒,那麽大的一片莊園,經常維護才能留住美景。

抵達縵莊,汽車駛入南區大門,秋已至,香樟林的葉子還沒黃,落葉在甬道上堆積了厚厚一層,似乎很久沒有清掃過了。

那棟別墅關著門窗,也不像有人的樣子。

引擎熄火,沈若臻後知後覺道:“所有人都放假了?”

下了車,項明章勾著車鑰匙:“嗯,咱們今天自便吧。”

沈若臻覺出不尋常:“哪裏在動工?”

項明章擡手遙遙一指,說:“南區和北區要修一道墻,或者填一條路,把兩個區分開。”

南北兩區本就是兩塊地皮,互不相幹,項明章一並買下,築就了縵莊,北邊給白詠緹避世深居,南邊他曾留給自己當作安全港。

現在,母子二人的心結都解開了,這片莊園顯得太空寂,太幽深。

沈若臻理解項明章的意思,贊同道:“伯母漸漸敞開心扉,是真的走出來了添一道墻,也算與過去劃了界限。”

項明章說:“你只考慮我媽,不考慮我嗎?”

沈若臻笑了笑:“你決定的事必然深思熟慮過,我聽現成就可以了。”

項明章口吻輕松,告訴他:“我也老大不小了,到了該成家的年紀,不能和我媽住一塊吧。”

夕陽沉落,沈若臻立在晚霞裏:“你要成家,怎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

項明章道:“因為秋天了,想給清商一個生日驚喜。”

沈若臻說:“就是你要成家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