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八四章 紛至沓來

李襄屏和趙家棟並沒在會所待太長時間,不到一個小時,大概下午六點差一點,兩人就走了出來。

兩人是從側面走出來的,之前也是從側面進去的——

因為在品位方面,中國達官貴人們似乎出奇一致,宅子外觀一定要普通,但裏面一定要奢華,以便安靜地做一個富麗堂皇的宮廷大夢,而這個地方,顯然就是這樣一個所在,裏面的一切都透著一股紙醉金迷的氣質。

出來之後,李襄屏忍不住駐足回望,趙家棟見狀笑道:

“走了呀,我都要趕回去向你爸匯報,怎麽,你之前不嫌棄人家還說這破地方嗎,現在又舍不得了。”

李襄屏笑道:“不是,我現在就是在想,這個地方大概什麽時候能拆掉。”

“胡說八道,這怎麽可能。”

李襄屏繼續微笑:“趙叔您不信呀,那要不咱倆來打賭,我賭這個會所支撐不了10年。”

“打就……”說到這趙家棟突然改口:“不,我不和你打賭,你小子打賭都從你爸手上弄了那麽多錢,怎麽,你真覺得這裏長不了?”

李襄屏微笑不語,心裏卻說這是當然,不僅這個會所,國內幾乎所有所謂的高档私人會所命都長不了。

比如今天這個地方,在真實歷史中,也就是在“八項規定”等等出台後不久,在15年被正式拆掉。

當然嘍,現在距離15年還是有點長,並且現在的環境和10年之後真不一樣,在如今這年代,各類公知還蹦達得挺歡,很多人還在大談特談外國的月亮就是比中國的圓,那麽在這種環境下,這一類的會所受到各類人馬的追捧,這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兩人上了車,趙家棟見到李襄屏一副若有所思模樣,於是他開口問道:

“嗯?襄屏又在想啥?”

李襄屏信口胡謅道:“我是在想趙叔真是深藏不露,竟然還能搭上花帥的線,哦,對了,我都忘記你背後的大金主是誰,怪不得。”

趙家棟聽了笑笑——他創立一個影視公司,首先就是在保利那裏拿到投資,而國內所謂的四大官倒,招商年齡最大,溯源都可以溯到“我大清”李中堂頭上。華潤誕生於戰爭年代,算起來的話應該還和太祖的弟弟有關。中信不用多說,大多數人相信都知道。

至於年紀最輕的保利,雖然所有人都沒有明說創辦者是誰,然而明眼人都知道,這和花帥有關。

“呵呵,你小子胡說八道,這完全是兩碼事,並且花帥這種級別,我這樣的怎麽夠得著。”

“謙虛吧,這要夠不著的話,今天那女人為什麽能答應得那麽爽快?”

趙家棟看了李襄屏一眼笑道:“你不是學哲學的嗎,連這都看不出來,那女人之所以能答應,那主要是看你爸的面子,不,更準確的說,應該是看你爺爺的面子。”

“哈!”

李襄屏一臉好笑的看向趙家棟:“趙叔別怪我無理,恐怕你這才是胡說八道吧,就我爺爺那樣的老頑固,並且最高級別還比不上趙爺爺,他在人面前還能有什麽面子。”

趙家棟卻說道:“哈哈,不錯,襄屏你這話卻是說道重點了,就因為你爺爺是老頑固呀。”

說到這趙家棟頓了頓:“襄屏你也不想想,像今天這個女人她怕誰?她最怕的其實就是像你爺爺這樣的老頑固。”

聽到這李襄屏不說話了,趙家棟這裏說的“老頑固”,當然不是特指李襄屏爺爺一個人,而是指國內的一個群體。

就是那些思想比較正統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保守的老革命們,這年頭由於“經濟掛帥”,這個群體基本都沒有什麽實權了。

比如像李襄屏爺爺那樣的,他部隊出身長期在政法系統工作,這要搞搞刑事案件還行,然而對於一些新型經濟犯罪,他可能就完全抓瞎,有可能看都看不懂,那麽像這種人,提不上去其實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對於整個群體來說,雖然基本都靠邊站了,影響力卻是還在。

尤其是對於今天這種女人來說——那些正在掌權的“新型幹部”,他們是不會怕的,唯一能讓她們有所忌憚,還真就是那些老頑固們。

所以現在好了,一個老頑固的後代突然求到她們的頭上,他們大概率爽快答應。

趙家棟繼續開車,見到李襄屏依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於是開口問道:

“襄屏,你還在想什麽?”

李襄屏笑道:“我就是想你和我爸現在膽子也忒大了,翅膀都硬了是吧,今天的事這要被家裏的老頑固知道,那你們還想有好日子過?”

“哈哈臭小子,你怎麽說話呢。”

趙家棟稍微頓了頓,仿佛是在組織措辭,隔了好久他才說了兩句話:

“這要是其他的人,今天我不會去,不過花帥家卻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