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四章 國技 競技和雜技

畢竟是青瓦台,因此在第一局比賽當天,李襄屏在王院長和馬組長兩位大佬親自陪同下,比以往稍微提早那麽兩三分鐘進入對局室。

李襄屏進來的時候,還沒見到對手李世石的蹤影,等其他人離開,李襄屏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嗯,這其實就是一間辦公室臨時改裝的對局室,真論條件的話,那還真不能和以往的五星級賓館相比,然而這畢竟是人家的總統府官邸呀,這倒也憑添幾分嚴肅和肅殺的氣氛。

“……第一冠啊,一個完全屬於我個人的第一冠怎麽就這麽難呢?它會誕生在這個破地方嗎……”

正當李襄屏這樣想入非非的時候,韓國的老曹進來了,跟在他身後的還有一男一女兩位年輕棋手,李襄屏一看這架勢就知道,老曹應該是本局比賽的裁判長,而另外兩位則應該是記譜員和讀秒員。

進來之後的老曹看到李襄屏之後,他首先沖李襄屏友善的笑笑,李襄屏趕緊回禮,只不過雙方畢竟語言不通,就這樣用微笑打過招呼後,大家也沒有更多交流。

既然是在青瓦台見到老曹,這倒讓李襄屏突然想起,在真實歷史中的若幹年後,老曹貌似也從政,他成為韓國的一位議員啊。

只不過然並卵,老曹的從政只是提升了他自己的個人地位而已,並沒能阻擋韓國圍棋的頹勢,也沒能在實質上提高圍棋這個項目在韓國社會的地位。

其實在中日韓3個國家當中,如果僅比較圍棋社會地位的話,那日本應該是最高的,中國次之,韓國最低。

而日本圍棋的地位之所以在他們國家那麽高,李襄屏認為最應該感謝一個人,那就是他們的“後聖”丈和,正是通過他的大力提倡,讓圍棋在日本確立了“國技”的地位。

發展到後面,在日本圍棋最昌盛的時候,這個項目的地位其實是和日本相撲並駕齊驅的,地位要遠超其他項目。

即便是到了更後來,日本圍棋的競技成績都衰成那個樣子,但是棋手的社會地位依然不低,至少能保持柔道和日本將棋那樣的水準。

如果說圍棋在日本是“國技”,那麽在中國,這就算是一門正常的“競技”,只不過因為圍棋的特殊性,在國人眼中,這個項目帶有一定文化屬性,如此這些再加上當年的陳帥,以及後來老聶等人的加成,這倒也讓圍棋在國內一直維持著不算低的社會地位。

如果說圍棋在在中國還算是一門地位不低的“競技”,那麽在韓國呢?

嗯,韓國人其實一直是把圍棋看做“雜技”。

當年趙南哲老先生用小推車推廣圍棋的那一幕還歷歷在目。

老曹當年回國服兵役時,一個普通的韓國中尉,就能對他隨意羞辱——李襄屏個人覺得,老曹後來之所以參選議員,那很可能就有這方面的原因了。

除了以上這些之外,到了後來的什麽智運會亞運會——這些比賽其實都沒有獎金的,那麽在這些比賽中,韓國棋手為什麽那樣拼命呢?

原因無他,那就是因為圍棋在韓國還只是“雜技”,連“競技”的地位都還沒有取得,而以上這兩個比賽,反倒是被認為是“競技”。

“雜技”冠軍不能免除兵役,“競技”冠軍能夠免除兵役,這就是韓國棋手在這種比賽上拼命的原因。

李襄屏就這樣想著想著,對手小李踩著點急匆匆進來了,看著他忙不叠和老曹已經自己道歉,李襄屏突然笑了。

他笑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李襄屏突然想起,小李倒是沒有獲得智運會或者亞運會的冠軍呀,但是他也躲過了服兵役呀,他能夠躲過服兵役不是因為別的,那是因為小李只是小學畢業。

請注意;這裏說的“小學畢業”和“小學文化”還是兩碼事,因為韓國的兵役法規定,在韓國服兵役那也至少要讀到初中二年級以上的。

小李也正是通過這樣一條規則,才成功躲過服兵役。

而在韓國,和小李情況類似的,還有曾經的“四小天王”之一崔明勛九段等人。

因此從這個角度其實也能看出,圍棋在整個韓國社會的地位,那是真不算高。

“……嗯,哥們雖然是個學渣吧,但現在好歹也是個高中生,那今天我這個高中生和你這個小學生下棋……”

就是運用這樣的精神勝利法,李襄屏開始展開和李世石的較量。

等小李進來後,老曹馬上主持雙方猜先,不過“LG杯”的猜先規則和以往最常用的猜先規則不同,俗稱的“猜選擇權”,也就說猜對的一方,第一局有權力選擇自己執黑還是執白。

這個選擇權是被小李猜走了,不過擁有了選擇權之後,小李反倒在那猶豫。

他猶豫再三,甚至猶豫到老曹開始催促他,他才期期艾艾的選擇了黑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