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七章 勝負師的流派

“呵呵,真沒看出來,原來定庵兄現在也會灌雞湯了呀。”

“何……何叫灌雞湯?”

“哈哈哈哈……”李襄屏大笑,他笑著對自己外掛說道:

“這個你卻毋須知道,總之你要記住,你剛才其實就在灌雞湯就行。”

李襄屏一邊和自己外掛開玩笑,一邊決定還是要把這碗雞湯喝下。

不喝不行呀,畢竟人老施遞過來的並非毒雞湯不是?而是真真正正的指出自己一直存在的問題,既然這樣,那李襄屏當然準備喝下去。

只不過雞湯雖然準備喝吧,但喝過之後到底有沒有效?李襄屏卻是心裏沒底。

因為在李襄屏看來,人類常說的所謂“勝負師氣質”,這其實也是天賦的一種,像李世石,還有像吳清源先生,這些圍棋史上最卓越的絕代勝負師,他們天生就是在這方面“天賦異稟”的,有些東西根本就是學不來,更不是你現在知道了自己的毛病,然後下次馬上就能克服這個毛病。

更何況在李襄屏看來,圍棋中的“勝負師”其實也可以分很多種,就像武俠小說中的武功流派一樣,“勝負師”也是可以分流派的。

而在圍棋中,這其中影響最大,成就最高的就是兩個流派,這兩個流派的代表人物不是別人,正是之前提到的李世石和吳清源先生。

吳先生自然不用多說了,最早從他口中說出來的“平常心”一詞,這個詞其實早就已經超越圍棋界了,在很多領域都擁有廣泛影響力。

更加難能可貴的是,吳先生不僅提出了“平常心”,並且在整個人類圍棋歷史範疇,他也是少數幾位接近“平常心”境界的大棋士。

當年吳先生在日本下那10次十番升降的時候,後世很多人把那10次十番棋形容為“懸崖邊的格鬥”。

嗯,李襄屏認為這樣的描述並不準確,因為這裏所說的“懸崖邊”,那是單指吳先生的,對於那些日本棋手來說卻根本不是什麽懸崖邊,反正他們輸了換個人上就行。

但是對於吳清源先生來說,那卻是真正的“懸崖邊上”。

當時的歷史背景就不用多說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在下後面幾次十番棋的時候,吳先生其實是已經被日本棋院除名的。在那個時期,日本人對吳先生的感情其實非常復雜。一面是對先生天縱之才的無限景仰,一面是對先生偏偏不是日本人的無比懊喪。

正是因為如此,因此大家很容易想象,吳先生當時只要輸一次,驕傲而可憐的日本人肯定不會再給先生機會的,輸一次,先生面對的不僅是棋手生涯結束的問題,很有可能就是面臨生命終結的問題。

正是因為如此,所以李襄屏一直很難想象,吳先生當時是怎樣做到的。因為當時的情況大家都清楚,在許多中國人眼裏,先生不義,在日本人肆虐中國大好河山時,先生在下棋,安之若素。在許多日本人眼裏。先生是中國異類,他用一種奇特的身份,獨自與整個日本棋界爭鬥了數十年,在將日本所有的頂尖棋手擊落在塵埃之中的同時,也讓日本完成不了對中國文化的征服。

大家完全可以想象,吳先生當時肯定是孤獨的,從精神上而言,先生沒有國人的支持,國人當時正在日本人的鐵蹄下苟延殘喘。先生孤獨地戰鬥著,他將一枚枚棋子敲在棋盤上,四周萬籟俱寂,身後是萬丈深淵——

李襄屏實話實說,他完全無法想象當時的情況,他認為以自己這樣一個紈絝,那估計也很難達到吳先生那種境界。

無有掛礙,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如果說圍棋是一個夢境,那人生亦如夢境,然而在這兩重夢境當中,吳先生竟然沒有著相,他竟然做到了性本自空……

好吧,雖然後世圍棋AI出來以後,那麽從技術上,吳先生照樣是要被狗狗碾壓,然而就他這份精神力來說,起碼李襄屏個人認為,圍棋界的“大王”當之無愧。

嗯,既然自認為很難達到吳先生那個境界,那就可以說是李世石這種類型的勝負師。

怎麽形容這個流派呢?李襄屏認為如果說吳先生那種是“佛性”,那麽小李這一種就是“魔性”,代表人物就是韓國小李和老徐等人。

他們這一類型的勝負師,修煉的好像是那種“天魔解體大法”,強調想要下出好棋,那好像首先要把自己逼入絕境,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發揮出最大潛力……

沒啥好說了,李襄屏認為自己同樣學不來這種風格。

原因很簡單,李襄屏原本就是個紈絝呀,從小養尊處優,特別是有了老施這個外掛之後,他一路走來更是順風順水,因此大家就很容易想象了,像他這種類型的紈絝,他就算再閑得蛋疼也不會去學什麽“天魔解體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