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章 從長計議

晚上10點半鐘,歷時3個半小時,“絕藝”VS“雷盟聶政”的比賽最終還是落下帷幕。

在官子階段,施大棋聖就沒有表現出之前的神乎其技了,他連續出現好幾次小失誤,不過還好,由於這盤棋是黑棋貼5目半,最後“絕藝”還是守住了勝利,不多不少正好就贏半目。

感受到老施的心有余悸,李襄屏笑著對他說道:

“定庵兄,你覺得這位對手如何?”

“厲害厲害,此人非常之強,定庵此局贏得極其僥幸。”

“那如果此人放在你所處之年代,那你認為他能位列何處?”

“必然位列‘大家’無疑,此人行棋精巧嚴謹,其細膩程度實為定庵生平僅見,我自愧不如也,因此定庵認為,僅此一項就足以讓此人名列‘大家’。”

李襄屏一聽樂了,沒想老施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不過轉念一想,他認為老施說這話也算正常。

和現代棋手相比,中古棋棋手自然會在精巧細膩程度上遜色幾分,這既和他們的棋風有關,也和他們所處的環境有關。

比如像老施這樣的,他們當時下棋就算要計時的話,那也都是“一炷香”,“兩炷香”這樣來計時,哪裏下過現代這種讀秒的棋了。這其實也是他今天在漫長的官子較量中,在俞九段手上稍稍吃虧的主要原因。

再考慮到在中古棋棋手中,如果只論官子技術的話,號稱“算無遺策,邃密精嚴”的施大棋聖已經是其中佼佼者了,那麽他今天在俞九段手上吃了虧之後,說出“生平僅見”的評價當然也很正常。

“呵呵定庵兄我跟你說,你剛才‘生平僅見’之評價,可能卻是為時過早了,和你等相比,如今之棋手卻是個個嚴謹細膩,就拿你剛才此對手來說吧,他雖然擅長此道,也算是這其中佼佼者,然而他卻並非此領域之最強者,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比他強的大有人在呢。”

“哦?!”

聽老施的口吻還明顯帶點不相信,李襄屏心說這個難道我還能騙你,俞九段的後半盤功夫雖然算不錯,但肯定還不是這個領域的世界棋壇最頂尖水平。其他的不說,韓國的李滄浩,中國的馬曉飛,這兩位就肯定要比他強。“小洗衣機”之所以要加一個“小”字,那就是為了和馬曉飛這位真正的“神算子”區分開來呀。

別說是這兩位了,哪怕就是日本的老牌超一流趙治熏,後半盤功夫好像都要比俞彬強,不然也不會在世界大賽中對他N連勝,讓他直到今年才首次打入世界大賽決賽。

“定庵兄我這樣跟你說吧,如果只論後半盤功夫,那你剛才此對手也許能排進世界前10,想排前5就極為勉強,而若想排進前3的話,這卻絕無可能。”

“哦?那請問襄屏小友,在如今之棋壇,卻是何人為此領域最強者?”

李襄屏心裏嘆了口氣,心說還能是誰?那當然就是韓國的李滄浩,他也就是憑借超強的後半盤功夫才能稱霸世界棋壇那麽長時間的。

“定庵兄說來慚愧呀,如今此領域之最強者,那卻是一位高麗棋手,此人名叫李滄浩,被人喚做‘石佛’,又被稱做是‘少年姜太公’,我想僅從這個外號,定庵兄大概就能猜到此人是何棋風了吧?此人不僅後半盤功夫超強,遠勝你剛才那對手,他還是當今棋壇事實上的第一人,稱霸棋壇……嗯,稱霸棋壇已經數年矣。”

“爾等後輩卻是無能,想那高麗區區小國,蠻夷之地也,你們怎能……你們怎能讓一高麗棋手稱霸弈林。”

李襄屏聽了哭笑不得,他沒想到施大棋聖竟然還有點大國沙文主義思想呀,自帶憤青氣質。

李襄屏開口說道:“定庵兄卻是毋惱,我等後輩雖說無能,不過我剛才說的那李滄浩,那確實是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也。我曾聽人言,圍棋此道,乃是由天才人物推動耳,只不過到了現如今,上天眷顧高麗,讓最強之天才恰好降臨在他們那裏罷了。”

聽到李襄屏這樣說,施大棋聖不吱聲了,不過感受到他依然還有點憤憤不平的樣子,李襄屏繼續對他說道:

“這樣吧,若定庵兄還是心中不平,那以後如果有機會的話,你自己去領教一番就是,不過定庵兄不是我說你,我觀你這盤棋都贏得如此艱難,那麽假如就按現代規則和那李滄浩對弈的話,我估計你多半兇多吉少。”

聽到李襄屏說出這話,施大棋聖不吱聲了,他這次是真的沉默了。

而李襄屏也沒有亂說,剛才這話確實是他的真實想法。

穿越已經將近有半個月,這些天也和老施在網上下了不少棋,通過最近距離的觀察,李襄屏認為自己對施大棋聖的底還是摸得差不多了,現在應該有了一定發言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