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章 雷盟秦舞陽

“絕藝”VS“多聞天王”,行至第66手的時候,施大棋聖秀出了一步極其炫目的招法。

是的,這步棋非常炫目,非常拉風,非常奪人眼球,非常具有美感!

這是李襄屏在看到這手棋之後的第一感覺,甚至可以說是唯一感覺。

因為這步棋並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手筋”,它並沒有和其他子力接觸,一眼看去也很難看清這步棋到底起什麽作用,它的意圖是什麽?它就那麽虛花花在棋盤中央淩空飛舞,極像那種傳說中“感覺的一手”。

然而細看卻又會覺得,這步不像手筋的棋卻又勝似手筋,因為這裏面似乎包涵了深遠的算路——不是那種實實在在一條路走到黑的算路,而是那種在圍棋中很難說清的“虛算路”。

粗看你不知道這步棋想幹什麽,是進攻?還是防守?是聯絡?還是切斷?是拼搶實地?還是擴張外勢?可是等你想要去對付它,卻有發現它好像什麽都想幹,它既是進攻,又是防守,既是聯絡,又是切斷,既像是在拼搶實地,卻更像是在擴張自己的外勢。

按說如此復雜的一手棋,按照李襄屏的水平是很難一下看懂,只不過很碰巧,今天在很短時間內,還真讓李襄屏讀懂了這步棋——這不是他在吹牛,因為這步棋他之前曾經研究過,這就是中國古定式“五,六飛攻”中最復雜最難解的6種變化之一,在範西屏先生的“桃花泉弈譜”中有著非常詳盡的講解。

按說現代棋童學棋,基本沒多少人會去看這些古棋手寫的棋書的,可誰讓李襄屏有個極端崇古派的老爹呢?家裏除了現代棋書外,這種古棋書也裝了滿滿一書櫃。因此在一年多以前,不,應該是說李襄屏在十一,二歲的時候,受益於“桃花泉弈譜”名聲諾大,有段時間他還真的深研過這本書。

而到了這時,施襄夏之前下的第4手“碰”,李襄屏當然已經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呵呵定庵兄,你當時的那手‘碰’,正好也是落在星位上啊,那你說你今天的這個下法,算不算是一種強制‘座子棋’呢?”

其實李襄屏這話已經說到點子上了,只不過形勢已經占優的老施看上去心情不錯,他裝模作樣在那裏假撇清:

“哪裏哪裏,定庵只是習慣使然耳。”

李襄屏聽了呵呵一樂。“五,六飛攻”的下法在現代之所以少見,李襄屏認為還有一個原因可能就是和“座子制”的廢除有關。因為在這個復雜的大型古代定式中,有相當多的變化都涉及到征子問題——

而老施之前的那步“碰”,你也可以認為他是習慣使然,更可以認為他在那個時候就早有預謀,他就是準備再和對手操練一次“五,六飛攻”了。

因為有了之前那手棋,這就造成了白棋引征有利的條件,因為征子有利,這也讓他現在下的這步“大飛淩空飛罩”恰好成立,而只要這步棋成立,那麽現在的黑棋無論怎麽應對都會吃上大虧。李襄屏甚至認為,畢竟雙方的實力本來就有差距,因此棋下到現在這個時候,“多聞天王”距離“起立”已經不遠。

這裏必須特別提一句的是:老施之前那步“碰”之所以能達到現在這個效果,這也和對手的應法有關,在之前提到的4種應法中,如果對手選擇其他三種下法的話,那依然是白棋征子不利——唯獨多聞選擇的那步“外長”,這步在當時看起來最穩妥最合適的選擇,這才讓老施有機會一招鎖喉。

現在的李襄屏甚至認為,施襄夏之前應該是預料到多聞會下那步“外長”的,因為他之前看過多聞下一盤棋,對他的水平有一定了解,知道以他的水平,他最有可能就是下這步“外長”。

正是因為想通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所以李襄屏才會給施大棋聖扣一頂“陰險”的帽子了。

當然嘍,這樣的“陰險”李襄屏喜歡,因為這讓他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呀,尤其是在又過了一會之後,全局僅僅80多手棋,棋盤上的形勢就已經非常明朗,這時任誰都看得出來,黑棋在一番沖拆之後吃了大虧了,要實地沒有實地,要外勢沒有外勢,並且還有2塊孤棋將受到白棋的嚴厲攻擊。

沒錯,就是兩塊孤棋!因此可以說棋局進行到現在,黑棋整個棋都處在崩潰邊緣,投子認負只是遲早的事情。

“靠!這個絕藝到底是誰?這棋也太牛了吧,多聞怎麽也是雷盟的頂尖高手之一,就這樣被這個7D活生生的生撕了……”

“不好玩了,只看這盤棋的話,感覺這個7D至少都能讓對手兩子以上,這人是誰呀……對了,龍飛虎大神已經有好幾天沒在清風露面,而這個絕藝也就是最近幾天剛注冊,難道是龍老大換了一個馬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