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第4/4頁)

秦霧年聽到這話,看向右邊的後視鏡。

三輪車的後視鏡太小,他看不到宋澄的臉,而宋澄說完那句話,就沒再開口過了,秦霧年看著前面的路,心情如同平靜的河水被蜻蜓輕輕點了一下,有些許的波紋出現,但又很快消失不見。

以前讀書,秦霧年曾看見過一句話,“一顆不安的心最大的欲望,就是時刻占有自己所愛的人,或者天各一方的時候,讓他陷入無夢的睡眠當中,直到團聚的那天才醒來”。是誰說的,又是在什麽情況下說出了這句話,秦霧年不記得了,他只記得自己對這句話特別的嗤之以鼻。

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什麽有的人占有欲會強烈到這個模樣,愛人不在身邊,就希望他沉睡,還是無夢的沉睡,仿佛身體按了暫停鍵,同樣都是人,這對另一方未免太過不公平。可真的到了類似的處境上,秦霧年才發現,他也是這類人之一。

四年而已,宋澄身上的變化多如牛毛,除了性格有點回到他們剛認識的時候,剩下的,都讓秦霧年感覺,他仿佛是一個全新的人。

學會做飯、不再賴床、早睡早起、還鍛煉了體能,這些秦霧年已經慢慢接受了,現在,宋澄居然還克服了開車的恐懼,準備學駕駛證了?

秦霧年緩緩吐出一口氣,他知道,這是好事,宋澄變得越來越好了,生活也肉眼可見的多姿多彩起來。

但在這些改變裏,他不是促成者,也不是見證者,而這讓他感到……很嫉妒。

同時,也很卑劣。

作者有話說:

秦霧年不記得沒關系,我記得

那段話是加繆在《鼠疫》裏說的,一個記者封城後回不到巴黎了,痛苦又害怕的他產生了這種想法,這本書挺好看的,用疫病描述戰爭,對人性的刻畫入木三分,不愧是被寫作耽誤了的哲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