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她不在(第2/5頁)

說起陛下,蘇皎皎的神色淡了一瞬,但很快便拋之腦後,同姝貴嬪笑道:“這封號是旁人求也求不得的,姐姐倒好,還嫌晦氣呢。”

她笑著去牽姝貴嬪的手:“左右今兒是除夕,晦氣可怎麽好,咱們再來一局,我讓讓姐姐?”

“恐怕我還要輸呢,可不上你的當。”姝貴嬪挑眉笑,擺擺手示意將棋盤端下去。

沉吟片刻,姝貴嬪看向蘇皎皎,終是沒忍住問著:“今兒可是除夕了。”

蘇皎皎臉上的笑淡下去,長睫微垂,捏了塊點心放進嘴裏。

“我知道姐姐在擔心什麽,”她聲音淡淡的,“但如今皇後專寵,陛下又厭棄了我,我也是沒什麽辦法的。”

姝貴嬪皺了眉頭:“那蘇大人那邊也……”

“我畢竟不得他喜歡,嫡女也只是個名頭罷了”蘇皎皎的話頓了頓,“如今是年關了,他還是要同蘇府的子女親眷一道過年,有大夫人在身側,就更不可能提起我了。”

“何況,越是天子近臣越是要少問後宮中事,蘇敞是個極聰明的,不會因為我而惹陛下不滿。”

在蘇皎皎的眼裏,蘇敞和她從小就不親厚,她多年見不到他一次,都是在如今的嫡母手下討生活。

說是嫡女,面子上雖然過得去,可私下的日子卻連庶女都不如。

所謂父女情誼,在蘇皎皎的身上幾乎是不曾感受到一星半點的,除了幼時那幾乎已經記不清的片段,余下都是一片空白。

她在頂峰時能強強聯手,大夫人也不會說什麽,可如今她失寵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沒了價值,自然不能和鼎盛時同日而語。

所以她從秋獵回來以後這麽久,蘇敞都不曾再和她有過聯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更別提為了失寵的她去問當今的皇帝。

蘇府,不是她的後盾。

同日,太極殿。

沈淮批完一冊折子,身子後仰揉了揉眉心。

年關休沐不再上朝,可折子卻不少反多,樣樣都要他親自拿主意。

他伸手摁酸脹的眉心,微微眉骨傳來的微微痛楚緩解了頭暈腦脹的乏累。

再度掀眸,就看到視線正中如今掛著一幅墨竹圖的墻。

這個地方,從前掛的是他親手為蘇皎皎畫的月下美人圖,算算時間,也被蔡山收走幾個月了。

距上回梅林大吵已經過去兩個月,除了從蔡山和太極殿宮人口中偶爾聽得一兩句關於她的消息,她便安靜得像在後宮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皇宮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可當有心不見的時候,原來真的做得到再也不見。

沈淮厭惡自己對蘇皎皎難以自抑的愛意,更恨蘇皎皎這個薄情寡義的女人。

可這麽久不見,討厭和恨與日俱減,愛和想念卻越發清晰。

他不得不承認,他想見她,瘋了一樣的想。

但尊嚴不允許他一次又一次犯蠢。

靜謐間,蔡山悄悄走到門外扣響:“陛下,蘇大人到了。”

沈淮深呼一口氣,起身沉聲:“傳。”

年關休沐,乍一看是舉國上下最松弛的時候,可越是這種時候,朝政就會越容易出現變故,寒門科舉一事已經推進到了尾聲,只差一步,就可牽一發而動全身。

他在太極前殿見蘇敞,同他商議朝政,一個時辰之後,才商議完畢。

沈淮乏累的緊,拂袖讓人送他回去,蘇敞卻站在前殿並未要走的意思,反而擡頭看向了陛下。

“陛下。”

正事已畢,蘇敞又素來是最懂禮數的臣子,只消看他一眼,沈淮便懂了他這一句話中的含義。

他轉身回來,重新做回到主位上,淡淡看著蘇敞,嗓音更薄涼了幾分:“蘇卿還有何要事?”

蘇敞不卑不亢地看向陛下,躬身請禮後,方問著:“今日是除夕,微臣想問問,珍昭容近來在宮裏如何。”

“臣聽聞珍昭容前些日子病了,不知陛下可曾去看望過?如今病可好全了嗎?”

沈淮看著蘇敞,默了一瞬。

他淡聲說著:“珍昭容已經病愈,你不必掛心了。”

蘇敞稽首一拜,語氣中帶著身為人父的悵惘:“珍昭容病愈,臣便安心了。只是微臣近來耳朵裏也聽了些閑話,閑話雖做不得真,可臣身為人父,心中始終掛念著珍昭容。幾經思索,才在今日鬥膽,向陛下訴說。”

他仰起頭看向陛下,撩袍跪下,說著:“臣從前曾向陛下請過一旨,關於珍昭容。臣知道,後宮之事臣本不該多問。只是臣的期望一如從前,只盼著陛下能稍稍寬待她,若她犯了錯,能念在臣為江山社稷奔走數載,從輕處置,不至於讓她在宮中孤苦無依。”

“還請陛下——”

“恩準。”

沈淮看著殿中為女折腰的蘇敞,恍然間想起一年半以前,他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