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破娃娃

形容可怖的娃娃

搜宮的命令下去後, 蘇皎皎長睫微顫,像是有些欣慰。

但無人看到,她眸底斂去的寒光。

淩雲此時從耳房走進來, 端著托盤說著:“陛下,娘娘的藥熬好了。”

沈淮嗯了聲, 淩雲才端到了蘇皎皎身邊。

“娘娘,已經稍冷過了, 溫度正好。”

蘇皎皎端起藥碗正要喝的時候,沈淮正好瞧見她眉心微蹙。

許是藥汁聞著太苦, 他自然地吩咐下去:“給珍貴嬪拿塊糖來。”

淩雲怔了瞬,立刻動身去偏殿取了塊桂花糖。

蘇皎皎虛弱的臉上綻開柔柔的笑意:“多謝陛下關懷。”

她皺著眉頭將一碗黑漆漆的藥汁一飲而盡, 然後抓過小碗裏的桂花糖塞進了嘴裏, 化了好一會兒,那股彌漫在口腔中的苦澀才被甜味壓下去。

宓賢妃看著陛下寵愛蘇皎皎,心中不禁有些酸澀和落差。

她知道自己還沒有完全放下對陛下的情意,所以再看到他寵愛別的女人時, 還是會有些氣堵在心口, 不上不下,卡得她難受。

尤其是陛下寵愛的, 是她一手擡舉上去的人。

可難受又如何, 陛下的薄情和多情,在小產時她就看透了。

陛下當初寵了她三年, 她縱使張牙舞爪, 是左仆射的孫女, 也不可能全然霸著陛下。

皇帝就是皇帝, 她當初怎麽會傻到想要獨占陛下的心, 讓他的心中只有自己。

人有了期望便難免失望, 她期望陛下只寵愛自己一個人,自然是日日失望,日日生氣。

可如今想通了,看開了。

終於明白,陛下從來不會只停留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這股自己同自己較勁的氣也就慢慢散了。

宓賢妃知道她還需要時間來適應,幹脆低頭去喝茶,也免得看見了煩心。

皇後最是眼尖,反而一邊品茗,一邊似隨口閑談般,溫聲說著:“陛下寵愛珍貴嬪,如此心細,當真是珍貴嬪的福氣。臣妾記得從前宓賢妃未曾有孕時,陛下也是如此寵愛宓賢妃,一眨眼的功夫幾年過去,宓賢妃也從驕縱愛醋,變得沉穩了許多。”

聽到這話,宓賢妃原本郁郁的心情頓時沒了個一幹二凈,反而被不悅取代,眯眸看過去,譏諷道:“皇後娘娘這話說的不對吧。”

“陛下待臣妾一直甚好,怎麽被娘娘說出來,就好似臣妾有孕後便不得陛下喜歡了一般。活一年得有一年的長進,這才不算白活。若像有些人一樣,只長歲數不長能耐,既不能為陛下誕育皇子,又不能為陛下分憂,那才真真是白活了。”

宓賢妃一向驕縱跋扈,說話也是夾槍帶棒,不留一絲情面。

這話雖未明說是皇後,字裏行間卻句句都在說皇後,眾人跟前,中宮被底下的妃嬪隨意指摘,無異於不將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隨意踐踏她的威嚴。

皇後的臉色也不禁變得有些青,捏著杯柄的指尖用力到褪色發白,堪堪將不滿和怒火壓住。

面對宓賢妃如此僭越之語,陛下也只是淡淡說了句。

“詩槐,住口。”

可見陛下對宓賢妃的縱容。

皇後自知陛下如今因為大皇子中毒一事仍然不曾告破,還是有些疑心於她,上次的玉枕碎片又是一層警示。

她如今被疑心,又不得陛下喜愛,不宜再出頭。

身為皇後,她和陛下之間可以沒有夫妻情愛,但卻要有信任和敬重,這權利才握得穩。

一旦陛下對她起了疑心和不耐,她就要想辦法拉回來一些,最好的選擇,就是沉下去,等時間抹平疑竇。

皇後幹脆沉住氣,表現出一幅以德報怨的大度模樣,淺笑著說:“宓賢妃年輕氣盛,無礙的。”

裝什麽裝!分明是氣得要死才是。

宓賢妃嬌俏的下巴微擡,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收回了目光。

坐在次座的蘇皎皎喝藥以後又緩了好一會兒,懨懨的神色才精神了些。

不出很久,殿門口傳來一群人紛雜的腳步聲,時不時又摻雜一些女人尖銳的掙紮聲,由遠及近。

“放開!誰允許你們押送本主!”

“放開!——”

蘇皎皎以帕掩唇,輕咳了一聲,不動聲色地擡眸看過去。

兩個高大魁梧的侍衛各拎著敏才人的一條胳膊,將她連押送帶拖拽地送進了披香殿裏,身後跟著一列的禦前侍衛,陣勢浩大。

禦前侍衛個個身強體壯,胳膊力氣大的如同鐵箍一般,攥得敏才人胳膊生痛。

她金尊玉貴之體,何時被這樣粗魯的對待過,敏才人一個踉蹌跌在地上,痛呼一聲:“不打眼的奴才!”

沈淮冷冷盯著殿內的敏才人,未置一詞。

敏才人跪直向陛下請安,哭訴道:“妾不知道究竟做錯何事惹得陛下如此不悅,竟要興師動眾地搜宮!可是有人暗中加害!”

她自然知道今日之事是為了什麽,她只是恨,那清腦香沒能毒死珍貴嬪,又被她躲過了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