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舊事重提(第2/2頁)

不只是那段時間裏,甚至直到現在,同性感情依然是市井人民避之不及的話題,大部分的人生活在社會中就是圖個安穩,他們拘束著自己,並以這種道德規範拘束著身邊的人乃至陌生人。

人們一生都活在“大多數人都會選擇”的生活之中,一般的異常行為已經會引得別人側目了,更何況是這種足夠離經叛道的事呢。

“有些事情就是這麽離奇,居住的地方拆遷了,恰逢我考上慶州一中,我媽就在這邊租房子住下來了。三年的時光,我都快忘了卓然這個人了,直到我在分班名字上看到他的名字。”

鄭竹陽嘆了口氣,幽幽道:“那時候我就在想啊,人生啊,真是一出戲,可能這就是命。”

話畢,鄭竹陽沉默了很久沒有說話,他站在天台邊,任憑風湧進他的衣領了。而陽光灼燒水泥的塵土味卷進人的鼻腔,將呼吸壓在喉頭間。

其實單幼稚園建築來說,範圍不大,但周邊因為成年無人搭理,雜草橫生,以及一些拆除到一半的建築破房,搜救人員為了防止鄭竹陽把學生們分散在這裏,也進行了搜查。

在把每一間屋子都進行搜查過後,他們在一個看起來是活動室的小房子裏找到了失蹤已久的三人。

120救護車緊隨警方車後,當即把幾個孩子送上了車。簡中逸後腦勺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了,但看著還是讓人覺得觸目信心,趙荷衣則是嚴重脫水,兩人倒在一處不省人事。而卓然的情況則是另一種,他並不是昏迷的狀態。

梁亭松破開屋門的時候,卓然的身上套著寬松的袍子,帽兜摘下來時露出少年慘白的臉以及一雙失神的眼睛,他是清醒著的。那時,聯絡器裏正好是鄭竹陽說卓然搬家的事。

梁亭松喟嘆了口氣,看著卓然像是個木偶人一樣,被醫護人員送上車。現場留存的痕跡太多,梁亭松安排了熟悉的警員帶著一部分人進行現場取證清理,隨後開車跟在救護車後面。

這時候也快臨近考試結束了,路面上人多,難免不會引起騷亂,梁亭松得確保這些學生平安抵達醫院。

“其實,那時候我真的只是想好好學習,我一點也不喜歡卓然了,可是突然某天,有人往我的桌肚子塞紙條罵我是肮臟的同性戀,然後有人往學校的群裏投稿,說我酒吧坐台兩百一晚,說我隨隨便便賣屁股……”明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段話,鄭竹陽的面上卻還是強作一副看淡的模樣。

“我能找出所有的可能,最終都指向一點,那就是這一切都是卓然制造的,但我仍幻想著小時候的交情一場,他看起來也不像是這樣的人。我解釋著,我抗爭著,我在這樣的流言蜚語中升到了高二。”

鄭竹陽聳了聳肩,“然後差點死在了慶州一中的水塘裏。你知道我為什麽會在假期的時候到學校嗎?因為有人說想真心地給我道歉。”

所以少年天真地赴約了,以為能夠得到尊重,可是等待他的並不是所謂的道歉,而是讓他險些喪命的校園暴力。

拋開肉體上的傷害,這更多的是人格侮辱。

“最好笑的是,那時候關泓升看到我被拉走了,但是他沒有上來阻止。在落水前,我聽到有人說真不要臉啊,纏人家幾年還不夠。”

“一群傻逼。”鄭竹陽用了一句話總結了這段說出來都是精神折磨的歷史,“自以為正義,實則無聊透頂的傻逼。”

“最可笑的是,連警方也沒懲罰他們,因為他們年紀小,因為學校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們依然嘻嘻哈哈的每天上學。”

“我以為的人生就快到頭了,想死的心都有了,直到我遇到了講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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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