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謹記懸崖勒馬(第2/2頁)

他腳步發軟,往學生們身邊移去,心裏求爹爹告奶奶祈求老祖宗開眼保佑,而後伸手探向幾個學生的鼻下。還好,雖然很微弱但還是有呼吸的!

馮進立刻小聲急促地朝門口的安琳娜報告情況:“安老板,還,還活著!”

安琳娜用燈光掃了掃學生們的臉,繼續放在地下室也不是辦法,她的雙眸微動,靠著門框思索了一會兒,突然一個想法在她心底顯現陰影。

“馮進,找幾個靠譜的人,把裏面的箱子搬出來。”

風揉碎夕陽的幻影,卷進天邊橘色的霞光之中,林木樹梢的綠被熾熱的緋色掩去,仿佛要在半空之中燃起一場烈火。

香油店的老板把一桶桶的芝麻油裝上三輪車後箱,濃郁的香味淹沒了整條街,引得路過的人不住探來目光,喇叭聲輕響兩下,吱呀的車輪裹挾著香氣往路的遠方駛去。

屋子裏傳來女人壓抑的哭聲,許為溪將目光從遙遠的天邊收了回來,陽台上雖然也是雜物堆積,但一點也不亂,整理的人是花費了不少心思的。

他移步走回了屋內,將門打開,讓窗外的夕陽景色可以落進屋內,而後走到梁亭松身邊。

鄭竹陽坐在他們的面前,在過去的一個小時裏,他已經關於關泓升的事情給梁亭松講清楚了。面無表情,仿佛自己只是個看客,自己所講的事情也不過是從別處看來聽來的一般。

在講述與自身有關的經歷時,人們總是會下意識的站在第三者視角,愈是難以忍受愈是如此,仿佛這樣就可以將過去的自己與當下的自己割舍開,仿佛這樣一切就從從來沒有發生在自己身上。

而鄭竹陽的母親,原本以為警方只是來調查學校孩子們失蹤的事情,一開始還有說有笑的,在聽到關泓升對自己兒子進行的長達一年半的忄生侵時,整個人都僵在了輪椅上。

原來每周出門去看書的兒子,根本沒有去書店,而是去那個惡人的家裏遭受不堪的對待。她在心裏回想起無數次兒子回家後倒床就睡的情景,她只當兒子是走了一天路看了一天書太累了,哪裏想到別的原因。

她的手緊緊攥著輪椅的扶手,知道關節處被勒得發白,開口時只能發出悲怮的哭聲。

“如果結束了的話,請你們離開……”女人仿佛轉瞬之間蒼老了數十歲,她癱在輪椅上,整個靈魂都被抽離了。

梁亭松翻看了下筆錄本,鄭竹陽已經交代的很清楚了,他站起身走到女人身邊,微俯下身將筆遞給女人,而後把筆錄本拿穩。

女人甚至沒有翻看筆錄,只是草草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便把筆往薄布上一丟,閉上了眼。

“感謝。”梁亭松將筆錄收回,看了眼發著呆的鄭竹陽,“後續還會需要鄭竹陽同學提供證明,屆時會提前通知。”隨後走出了臥室。

許為溪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名片,走到桌邊將名片蓋在桌面上,推到鄭竹陽面前。那是張空白名片,上面只有兩句話,是許為溪在市局出門前臨時手寫的。

[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明天下午可以到西林餐廳來找我。]

鄭竹陽目光移到名片上,沒有說話,而是回到了之前的狀態。許為溪盯著他看了幾秒後,將名片拿了回來,團成一團塞進口袋裏。

“在無法挽回之前,謹記懸崖勒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