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要面對的不只是嫌疑犯(第2/3頁)

許為溪心中頓時起了疑惑,“謝誠明?”

“就是現在的刑偵支隊支隊長,我父親先前也是在刑偵支隊工作的。”梁亭松只當他是不清楚為什麽這個案子會由謝誠明負責,便給出了解釋。

而許為溪心中則是帶著別的疑問,關於現在負責九三案調查的人是謝誠明這件事,謝圖南會知道多少呢?

“嗯……”許為溪指關節抵在下頷上,陷入了思索。他摸出手機給姜繼開發去了個消息。

[老姜,九三案現在的負責人是謝誠明這件事,你知道嗎?]

梁亭松待人發完信息後,方才開口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沒事,只是跟老姜說說這件事,畢竟他也參與過當年案子的調查嘛。”許為溪打了個哈哈,將手機收入口袋中。

話題又回到了桌上的資料裏,“我後面那些天裏,把當年公開報道的案子和爺爺私下調查的案子進行了比對,發現呈在明面上的案件看似毫無聯系,但都是由各種被忽視的小案子串聯起來的。”

刑偵人員在進行辦案的時候,往往會從地域分布、人物關系、時間關聯等多個方面對同類型的案件進行分析,去判斷是否是連續作案。

箱子裏的案件資料少說也有幾百份,都是任威為了九三案奔赴各地調查的見證。

“這些案子,最早可以追溯到四幾年,五零年的時候,上面對於幾個數次作案的拐賣團夥進行了打擊處治。而在這之後出現的第一起較為大型的失蹤案,在雲明省天北縣。”

“當年雲明省一所高校農業班的學生分成了三組對天北縣一處鄉村進行田地考察,在集合時,其中全是女生的一組遲遲沒有回來。後來警方派人進村調查,將周邊幾個村一並進行了搜查,也沒有找到這組女學生的下落。”

許為溪將箱子最左側的一份資料放到了梁亭松面前,手指點了點上面的字,在案件詳情的邊上,標注著任威的筆記。

[一九六零年七月五日 雲明 失蹤案]

“之後雲明省警方以女孩們誤入鄉村山林被野獸叼走為結論,草草結案。到六二年的時候,成海市警方偵破了一起婦女從事性工作的案子,涉案人數高達六十二人,其中還有十四名未成年人。”

許為溪說著,又從箱子裏拿出另一份用小夾子夾好的厚材料,目光落在首頁的字上。

“當時的信息傳輸並不方便,為了確定這些來自五湖四海的涉案人員的身份,警方只能通過登報的方式通告,等家屬寄信過來。”

許為溪頓了一下,將資料遞給梁亭松,後者接過來一看,那上面同樣有著任威的筆記。

“在長達五個月的等待中,出現了一封來自雲明省的信,在這六十二人裏面,有幾個是當時雲明省失蹤的女學生。但是女孩們已經被確認‘死亡’了,為了避免爭紛,成海市警方迅速撤下了登報的信息,也沒有把女孩們送回雲明省,而是將她們全部留在了成海。”

這卷資料中的一部分都是由人手工書寫的,反復修改了多次,應該是任威私自調查的。

“在雲明省失蹤的女孩們,於兩年後在另外一個城市裏出現,所以任老認為,這不是失蹤案,而是一起惡性拐賣案件。”

梁亭松翻動著這卷資料,再往後面幾乎都是任威對於兩起案件之間關聯的猜測,和對後續調查方向的建議。

“沒錯。”許為溪點了點頭,“不僅如此,剩余的女子裏面,還有幾個是五幾年到六二年之間別的地區上報失蹤或者疑似死亡的婦女。”

“這樣有關聯的案件,兩地的警方應該有所警覺,並順藤摸瓜查下去。”

“這就是我想說的另外一個問題……”許為溪垂下頭去,“成海市的警察們對收押的嫌疑犯和失足女子們進行審訊後,得到的回答都是,這些女子是無家可歸,主動找上他們的,且主動要求做這份工作的。”

梁亭松眉頭微皺,嫌疑犯們為了逃罪作出這種狡辯是很正常的,可為什麽失足女人們也會作出這種回答。

“洗腦?”這是梁亭松能想到的,能夠解釋失足女人們行為的理由了。

“也有一部分原因在裏面,後來我爺爺去其中幾個女子住所處進行調查,發現在回歸正常社會之後,這些女子或多或少都表現出對被懲處的嫌疑犯的同情。”

許為溪這麽一說,梁亭松就明白了,這樣的情形並不少見。過去在解救人質時,也遇到過人質主動維護嫌疑人的情況,人質對嫌疑人展現出了依賴和同情,甚至有的人質在警方救援時破口大罵。

醫學心理學上將這種現象稱之為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在那個時代,在那長達兩年無人知曉的時間裏,誰也不知道那些失足女子們經歷了什麽。陷入牢籠又無人救助的絕境中,身體和精神的本能促使她們對於嫌疑犯們產生了依戀,只要聽話,只要肯幹,就有一口飯吃,就能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