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錄音筆

梁亭松回到市局的時候,於沅和梧禹也剛好到刑偵大廳。

在回來的路上,梁亭松就已經發現許為溪塞進自己口袋裏的錄音筆了,也猜到了這裏面記錄應該就是許為溪和楊舟月的談話內容,極有可能可以指證楊舟月是失蹤案的主使。

只是這種非正當程序得到的證物一般是無法成為定案證據的,如果不能作出合理解釋或者補正,這裏面的東西只能當做證據線索處理。許為溪不會不知道這點。

但是當下的情況又非常微妙,嫌疑人楊舟月現在已經死了,那麽只要警方這邊能夠通過合法程序轉化,這段錄音還是有采納的可能。

梁亭松坐在會議室主位上,將錄音筆裏的東西轉入電腦中,幾分鐘後,屬於許為溪的聲音從錄音軟件中播放出來。

“我就是一個傾聽者……”

會議室裏的白熾燈高懸,只有女孩子愈發癲狂的聲音飄蕩,姚枝年握著筆在紙上書寫著,林鐘盯著手裏的那幾張通話記錄單。梧禹和於沅則在復盤今天搜查到的相關監控資料,將特殊地點在地圖上標注出來。

每個人好像都在做自己的事,每個人的心都系在那段錄音上。

梁亭松雙臂交疊整個靠在座椅上,除了楊舟月訴說的內容外,他在捕捉錄音背景裏的一些東西,碰撞聲、抽紙聲、時鐘聲。

誠如楊舟月所說的,失蹤案中警方一般不會優先懷疑報案人,何況楊舟月前期的表現過於自然,主動配合了警方的搜查,向警方提供消息。

以前不是沒有遇到過報案人即為兇手的案件,只是大多數的兇手在犯罪後接受警方詢問時就會慌亂,在描述或者行為動作方面會露出馬腳。扛過第一輪詢問搜查的,在之後警方的調查中,也會因為心理壓力太大,主動投案。

思緒到一半,因為錄音的終止而打斷。不知道是不是誤按的原因,錄音停在了楊舟月的一句冷嘲熱諷,足足六片的地西泮片,即便是有精神疾病的患者用藥一次性也絕不會超過4片。楊舟月這是把地西泮片當麻醉藥使,奔著要許為溪命去的。

但這裏出現了個問題,如果真的有六片那麽多,許為溪醒來的時間不會那麽早,而且身體裏的藥物殘留也不會那麽低。楊舟月既然能制造一個謊言,也能制造更多的謊言,地西泮應該有,但是不會有那麽多。

即便如此,地西泮作為中樞神經系統抑制藥,對於正常人身體造成的傷害還是明顯的,梁亭松想起許為溪在車上極力克制的模樣,心下一緊,如果不是他的疏忽,許為溪本不用遭這種罪。

梧禹手下動作一頓,將手邊的地圖一卷,拿到梁亭松面前:“老大,根據慶江區以及附近幾個區的交通監控來看,該車是套牌車,今日內最早出現在中心商業區附近,然後就是楊舟月家,然後一路向郊區方向走,最後的監控是近郊。只抓拍到一張司機的照片,但是是帶著口罩的。”

梁亭松接過小地圖和打印出來的圖片,照片上的男人大半張臉被遮住,只露出一雙狹長的眼。

“老大,這個是楊舟月近一個月以來的通話記錄。”林鐘將手裏的記錄單遞過去。最後一通赫然就是與梁亭松的通話,而在此之上的電話,被標紅了。梁亭松往前面翻去,在幾個關鍵時間點上都曾出現過這個號碼。

這疊通話記錄表中計入的電話號碼和通話時間不下於幾百條,即便排除了警方、許為溪以及韓江雪的號碼後,還存在幾十個不同的號碼

林鐘原本不確定,直到剛剛聽完那通錄音後,才鎖定了這個號碼,“老大,這個號碼的主人,應該就是剛剛錄音裏楊舟月說的聯系人。”

梁亭松翻看著那些電話號碼,許為溪在兩次去會見之間的時間裏,和楊舟月通了多次電話。

所以許為溪那天下午之所以沒有過來,心情不好只是借口,更有可能是在楊舟月家裏發現了什麽線索,所以才會有第二次的見面。

但是這些事,許為溪明明是可以告訴他的,只要他知道,就一定會陪許為溪一起去,也就不會出現後面的這些事了。

沒有但是,事實就是許為溪什麽都沒和他說。

梁亭松揉了揉眉心,喟嘆了一聲。而後站起身,走到白板處,抄起擱置在擋板上的筆開始分析:“現在的案情已經不只是最初的模樣了,從最開始的失蹤案,已經轉變為疑似殺人案和拐賣案。韓江雪這條線的線索已經很明晰了。”

姚枝年和於沅也拿著記錄本湊上前來聽。

“剛剛錄音裏,楊舟月已經將犯罪動機交代的很清楚了,除此之外還提到了一個主動上門交易的聯系人,暫定他代號為M。”隨著話音,梁亭松在白板上寫下楊舟月和M兩個名字,用線條串連起來,標注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