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第2/3頁)

兩人順著樓梯往下走,抹殺神族意識後自動掌握一門新語言的林灼突發奇想問巴德爾:“如果我沒有抹殺神族的意識,僅憑自己的能力,可以學會神語嗎?”

巴德爾:“一般來講,不能。”

但在林灼身上總會發生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巴德爾沒有把話說絕。

他們走到樓梯盡頭,還是那片布滿粗壯樹根的地下空間,不過這次,地下空間沒有再啟動傳送陣把他們送出去,靜靜矗立的樹根們也都因為林灼身上攜帶布萊特家族的血統而安安靜靜,沒有像對待亞伯那樣,對林灼和巴德爾發起攻擊。

靴底踩踏地面的聲音在地下空間內回蕩,林灼走到囚禁亞伯人偶的樹根前,伸手托起了人偶的下巴,透過人偶臉頰上碎裂的缺口,隱約看到了人偶內部的機械結構,和一條條滯留著暗褐色液體的管子。

運氣不錯,費德裏科沒能啟動人偶內部的自毀魔法陣將血液烘幹,至於原因……

林灼用另一只手,在人偶臉頰的碎裂處掰下一塊碎片,那一塊碎片正好在眼睛周圍,搖搖欲墜的玻璃眼球失去支撐,從眼眶裏掉出來,僅靠一條細細的血管子牽著,才沒直接落到地上。

林灼將那塊碎片翻過來,比跳蚤還小的符文一個連接一個,能看出是自毀魔法陣的外圍符文。

——樹根困住亞伯人偶時,砸壞了人偶臉頰的位置,誤打誤撞敲毀了鐫刻在這個地方的自毀魔法陣。

確認人偶內的血液不是費德裏科刻意設置的陷阱,林灼拋開手中的碎片,將被綁架過來的魔石格歐費因從手鏈裏拿了出來。

地下室入口被打開的同時,弗雷這邊聽到了生命樹托風帶來的提醒。

弗雷立刻走到林灼休息的房間門前,擡手敲門,喊林灼的名字,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利用自己身為城堡主人的特權打開了房間門,房間內空無一人,只有淩亂的被子枕頭顯示這裏曾有誰躺下休息過。

正對著房間門的窗戶敞著,晨風吹起窗幔上垂下的流蘇,串在流蘇上的珠子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她去哪了?”伊露麗也看到了房間內的景象,心裏驀地一慌。

“她去地下室了。”弗雷和伊露麗趕往那條掛著畫像的走廊,果然看見畫像被挪了位置,露出往下的通道入口。

弗雷留下古連在入口把守,帶著伊露麗一起進了通道。

他們還沒走到底,就聽見下面傳來喧鬧聒噪的聲音,那聲音不屬於林灼也不屬於林灼那位一直用混淆咒掩藏面容的“朋友”,但弗雷和伊露麗卻都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一時間想不起自己到底在哪聽過。

那是魔石格歐費因的聲音,它不知道自己

跨越時空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出來就聲嘶力竭地控訴林灼,發現自己所處的環境陰森又可怕,他提高音量,要求林灼現在!立刻!馬上!把它送回學校!

林灼看著眼前比自己的身形更為高大的魔石,皺起了眉頭。

“它……”林灼在格歐費因的譴責聲中轉頭望向巴德爾,成為弑神者後,她居然能在魔石身上感受到屬於神族的氣息。

巴德爾點頭:“嗯,它也是。”

魔石格歐費因也是某個神明從自己本體中分割出來的意識。

神族能分辨同族的意識,意識卻無法認出神族,格歐費因看不出阿比斯與巴德爾是神族,他們也就沒有對其他人暴露過格歐費因的由來。

林灼“唔”了一聲,又從手鏈裏掏出一條幹凈的手帕。

她將手帕墊在玻璃眼球下面,食指指尖凝聚起帶著熱度的風刃,劃開連接眼球的血管,血管斷開的兩端因高溫而收縮,沒讓血液流得到處都是,弄臟樹根。

隨後林灼將被削下的血管包進手帕捏爛,深褐色的血跡一下就浸透了手帕。

等血管裏的血都流幹,林灼隨手把玻璃眼球丟開,將沾了血的手帕糊到了還在吵吵嚷嚷的魔石臉上。

魔石感到不滿,它想讓林灼知道,自己是一塊有尊嚴的石頭,林灼不送它回古爾薇格身邊,就別指望它再給她看任何人的記憶。

可當血液滲透進石體,魔石仿佛像是一只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鵝,面上的憤懣頓時轉變成錯愕,還沒出口的威脅也戛然而止。

林灼貼心地給了魔石消化記憶的時間,但不多,就幾秒,然後才問:“怎麽突然不說話了?”

“說、我、這到底是……”魔石陷入混亂,語無倫次起來,換了三個開頭都沒能確定自己要問什麽。

不難理解,同樣是費德裏科的記憶,兩次讀取的內容截然不同,這次的它甚至通過記憶發現林灼居然就是弗雷和伊露麗的女兒,就是預言之書上那個能領悟時間魔法的存在,而且它所在的時間一下跳躍到了帝歷100年,它能一下就接受才叫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