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2/3頁)

在四百多次的死亡體驗裏,他一次都沒有扮演過睡在沙發上的角色,他們都是睡床和車上。

這具身體更早一點時間的記憶他又看不到,也沒法作為參考,也不知道他以前是睡在哪裏的,所以輿水憐用他知道的所有知識推測了一下——

是不是睡沙發這個行為是錯誤的,所以“泰斯卡”才惹那兩個人生氣了。

……當然,他個人並不贊同暴力行為,就算是那兩人不贊同泰斯卡的舉動,也不該對他施加暴力。

只是,“睡沙發”這這個行為如果是不好的,那他以後一定不能做。

至於怎麽確認這件事……

輿水憐:……感覺蘇格蘭這個人還挺好說話的,就算自己說錯了也不會生氣的樣子,要不就問下他吧?

他依稀記得有人教過他,向別人提問時一定要看著對方,才顯得比較真誠,於是輿水憐擡頭,直勾勾的盯著蘇格蘭。

“蘇格蘭。”

“嗯?”

蘇格蘭還沉浸在他剛才說的那番話裏,在輿水憐喊他名字時,他只是下意識的應了一聲,接著就迎上對方極其認真的目光。

少年格外專注的看著他的眼睛,幾乎能從那清澈的眸中印出蘇格蘭的身影來,他鄭重的問道:“我不能睡沙發嗎?”

“那我以後要不……睡在地上?”

輿水憐其實想說要不我睡床上和車上也行的,但考慮到他們這裏有四個人,好像沒他的位置,搞不好也只能睡地上了,他倒不是很介意。

“不用。”一雙手輕輕蓋在他頭上,是蘇格蘭。

他說:“你可以睡在床上。”

然後,他又改口:“……你可以睡在任何你覺得舒服的地方,我是說,僅限於安全的、合適的地方。不需要征求別人的意見。”

……

……

打破這種古怪氣氛的,是上門來給泰斯卡檢查身體的醫生。

在大致替他做了傷口的處理後,泰斯卡老老實實的躺在安全屋唯一的床上,身旁站著的醫生言簡意賅的總結了現在的情況。

“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很快就能痊愈,但是這段時間要注意不要劇烈運動,最好是靜養幾天。以及……”

這位女醫生的手蓋在輿水憐頭頂,然後對著其余幾人說:“他有點低燒。我開點藥,泰斯卡他沒人督促一定不會記得吃藥,你們得提醒他。”

醫生的手冰冰涼涼的,蓋在頭上相當舒服,這種舒適感讓他想起將臉貼在夏日裏盛滿刨冰的玻璃杯時那特有的清涼觸感。

——要不是知道這種行為不禮貌,他差點就要伸手去捉住對方的手祈求她別走了。

輿水憐聽著他們的對話,老老實實的記住了自己得吃藥這件事。

等到醫生走後,蘇格蘭將藥放在床頭櫃裏,然後又去接了杯水放在旁邊,離開了房間。

又過了幾分鐘,他拿了一張便簽紙過來,上面寫著吃藥的時間和次數。

“注意事項我寫在紙上了,記得要按照醫囑吃藥。”

輿水憐應了一聲,然後側過身子看著杯子裏剔透的水。

低燒帶來的頭暈目眩姍姍來遲,他的感官也變得遲鈍了起來,在蘇格蘭合上他臥室的門後,他又聽到了大門被關上的聲音,和腳步聲。

說起來,蘇格蘭他們一開始就在車上說過,把自己送到安全屋就要離開了,那現在他們是要走了吧?

迷迷糊糊間,輿水憐翻了個身,想就這麽入睡。

忽然,他一個激靈。

——等等。

他用自己貧瘠的常識想起了一件事:他……身上有錢嗎?

原主身上的隨身物品,好像都被一把火給燒了……

輿水憐:瞳·孔·地·震。

那他的錢包、證件、票據什麽的,不是全都沒了嗎??!

他就是再沒常識,也知道人活在世界上,衣食住行全都是需要錢的,他現在可是身無分文的狀態!不僅如此,他的手機好像也一把火燒沒了……

蘇格蘭他們應該還沒走遠吧?!

輿水憐第一時間從床上跳下來,鞋子都沒穿就這麽光著腳沖了過去,一路從安全通道狂奔下樓,終於在街邊看到了那輛熟悉的雪佛蘭,和正準備上車的三人組。

正對著這個方向的萊伊第一時間發現了輿水憐,對方就這麽穿著一身單衣跑了出來,甚至還光著腳。

——泰斯卡來做什麽?

他遲遲沒打開車門坐到駕駛位上,於是另外二人在發現了他的反常後,也下意識的順著目光看去——就見輿水憐徑直朝著他們仨奔來,紮著的馬尾已經被甩在了肩後。

蘇格蘭不知道這才短短幾分鐘過去,又發生了什麽超出他理解的事,他問:“怎麽了?”這孩子怎麽鞋都沒穿就跑出來了??

“我——”

輿水憐本來想直接說能不能借錢我,但轉念一想,這麽說不太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