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我要上班沒空不好意思”

“我不想斷。”向遠之向前一步,脫口而出四個字。

許執暉滯在原地,“不想?是他們都沒有我好騙嗎向遠之?除了我沒有人可以被你瞞著在外面亂搞還能在家給你洗衣做飯嗎?向遠之我說我想為了你做手術的時候,你在想什麽啊?你是不是在想——我可真搞笑。”

許執暉垂在身側的手在不可控制地發抖,他用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努力控制著。

他很少說這麽多質問語氣的話,很多詞是他以前不會說的,說出來讓他自己也感到難受。

向遠之離他太近了,近到他感覺自己周圍的空氣都被剝奪,他往後退了一步重新拉開距離。“我……不是,哥你聽我……”

許執暉搖了搖頭,打斷他,“我先走了,”他轉身加快速度,逃一樣的速度。

直到走出了很遠,地鐵站都已經過了,他才放慢腳步,腦袋空空地看了一圈和以往不同的環境,才意識到自己走錯了路。

他蹲在路邊的指示牌下面,給孟駿打電話,孟駿接了,但是很顯然他在開會,並且從他未能及時轉變語氣的一句異常正經的“執暉”來聽,應該是很重要很正式的會議。

許執暉張開嘴又閉上,覺得還是不打擾他了,“沒事兒,你開完會說。”

“好,執暉,我晚點打給你。”

許執暉站起身來,因為蹲得有點久了,他揉了揉麻了的腿。

這個時間晚高峰,打車的話不好打不說,打到了也有可能會一直堵車,許執暉回頭看著已經走遠變成一個小小一點的地鐵站,決定走路回家。

坐地鐵還不算遠,走路就要花費更多一點的時間,但是獨行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想很多很多的東西。

比如現在,許執暉沿著馬路走,腦海裏始終浮現出剛才向遠之站在他面前的樣子。

那是讓他很陌生的向遠之,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向遠之從未用過帶著一點乞求的語氣跟他說話。

一晃兒也分開幾個月,這麽多天許執暉承認他沒有一天不想向遠之,但是這不足夠讓他相信向遠之的話了。

他們朝夕相處那麽久,他都沒能攔得住向遠之找別人,又怎麽可能在分開以後向遠之突然良心發現呢?

他是一個Beta,向遠之或許並不需要一個Beta,或許某天他回家抱著自己的時候身上都是別人的信息素味道,但是他聞不到,他只會等在門口在向遠之開門的時候抱著他說想他。

現在回憶起來兩個人之間的一切,許執暉感覺渾身發冷,向遠之給他的糖衣炮彈最終還是炸開了。

他走得很慢,到家的時候天都快黑透了,許執暉活動了一下胳膊和肩膀,把衣服掛在衣架上,正對著門口的落地鏡上襯出他疲憊的神色。

他對著鏡子苦笑一聲,去衛生間裏洗了個澡,早早地關燈入睡了。

許執暉已經走了很久了,向遠之才轉身回到車上,他一遍一遍想著許執暉說的:“要斷就斷徹底一點。”

可是他現在不想斷了,他後悔了,他想……許執暉回來。

向遠之把車開到酒吧,路上把葉徐叫了過去,沒有再叫其他人,向遠之點了滿滿一桌子酒,葉徐進來的時候都愣了一下。

房間裏燈都沒開,只有各種顏色的酒瓶子閃著透明的光,葉徐把亮度最低的燈打開,向遠之不自覺皺了下眉眯了下眼睛,手裏握著酒瓶看著他。

葉徐被他眼神看得心裏咯噔一下,坐到向遠之旁邊,掃視了一眼桌子,一點吃的沒有,向遠之面前已經有了三四個空瓶子。

從向遠之給他打電話到他來還不到20分鐘,怎麽喝這麽快?

葉徐把空瓶子扔下去,一邊問他怎麽了,一邊把酒往自己這邊拿,向遠之攔住他的手,“別動。”

他垂著眸,把酒瓶又拿回自己這邊,“你別喝了,陪我就行,一會兒開車給我送回去。”

葉徐應下來,他感覺向遠之現在已經有點要醉的樣子了,眼神迷離飄忽,不知道在看哪,他酒量那麽好,按理說這幾瓶應該沒什麽事兒的。

葉徐估摸著他是心情不好,那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因為什麽了。

向遠之喝得太急了,他以前喝酒也快,一口下去一半都沒了,但是這次感覺比之前還快,葉徐幾次伸手想要去攔都沒攔住,“不是遠哥,你別一直喝,你心裏有啥事兒你和我說說。”

向遠之把酒瓶子放下,玻璃磕在桌面上發出清脆的一聲,向遠之揉著胃打了個酒嗝,他向後靠在沙發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

“我今天去找……許執暉了。”

“他說什麽?”

“他說……他說讓我們……斷就斷得徹底一點。”

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向遠之說話斷斷續續的。

他把頭在沙發靠背上磕了兩下,閉上眼睛,脖頸劃出一道曲線,喉結上下滾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