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簡直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許執暉仿佛被溺在深海裏浮浮沉沉,他想那應該是向遠之的眼眸。

這種感覺很奇怪,他第一次被人……進入。

在此之前,他從未考慮過自己的性向,不過倒是想過自己會找個和自己一樣的Beta,畢竟他沒有信息素也聞不到信息素,無論是Omega的發/情期還是Alpha的易感期,另一半的信息素都起著重要作用。

然而現在,光是向遠之的尺寸就在告訴他——向遠之是一個Alpha。

和Alpha做/愛是許執暉沒想過的,尤其是一個完全可以稱之為“美人”的Alpha。

但是很快許執暉就想不了這麽多了,他的思緒被撞亂,七零八碎地分散開,再也拼湊不起來。

他像被泡在水裏的玫瑰花,嬌嫩,脆弱,好像碰一下花瓣就要掉下來。

向遠之看著他櫻桃一樣紅的臉頰,和疼痛與舒爽並存的表情,一點一點釋放出自己的信息素。

龍舌蘭的氣味緩慢蔓延,烈酒的味道往往是最好的催/情劑,他以往的床伴總是會在他的信息素籠罩下更加淪陷,許執暉的表情和反應卻毫無變化。

這更說明,他聞不到信息素——他是Beta,當然向遠之其實一進去就已經知道了,只是他沒有和Beta做過,這種感覺對於他來說一樣新奇,讓他還想再去確認一下。

中間孟駿打來了電話,手機默認的鈴聲突兀地響起,許執暉沒有力氣伸手去拿,向遠之體貼地……按了靜音,不耐煩地把手機扔到了一旁的沙發上——他不喜歡被打擾。

許執暉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了電話。

做過之後他就昏睡了過去,什麽都不記得了,早晨醒過來的時候,房間裏只有他自己,他蓋著被子,房間似乎被整理過,如果不是身上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印記,和真真切切的酸痛感,他幾乎要以為昨天的一切都是他做過的一場夢。

房間裏絲毫沒有另一個人來過的痕跡,向遠之走了,但是許執暉並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他揉著酸痛的腰,費力地從床上爬下來,皺皺巴巴的衣服被疊好了,但是仍然帶著褶皺,他穿上西褲,布料摩擦讓情/事過後格外敏感的皮膚很不舒服。

許執暉找到手機回復了孟駿的消息,十幾個未接來電,幾十條消息,看的出來孟駿很著急。

可是他根本不知道怎麽解釋昨晚的事。

該怎麽說呢,他和一個陌生的漂亮Alpha上了床?

許執暉抿著唇,最後只說自己有急事,手機又碰巧沒電,就先走了,沒來得及和他打招呼。

這都什麽時代了,手機怎麽可能沒電一晚上?而且他如果想要離開就一定會經過吧台,孟駿就在那裏點酒,能有多急連順便通知一聲的時間都沒有,而且許執暉從來都不是會放人鴿子的人。

但他此刻顧不上自己一句話漏洞百出。

他在想,他不知道那個Alpha的名字,兩個人也沒有留下什麽聯系方式。

上了床睡了覺,然後過了一夜變成了陌生人。

在許執暉的觀念裏,他理解不了這種關系,他只覺得那種深入交流只應該存在於戀人之間,什麽是戀人?相互喜歡才叫戀人,所以起碼要相互喜歡才能上床。

那麽那個漂亮的Alpha和他睡了一覺就說明他也一定是喜歡自己的。

許執暉撓撓頭,他不懂,但他覺得應該是這樣吧,因為昨晚看見向遠之的時候,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胸腔的震顫,不然也不會稀裏糊塗就跟著向遠之開了房,但是為什麽,他卻不留給自己一個聯系方式?可能是忘了吧……

許執暉拖著酸痛的身子,搖了搖頭,還好今天是他的休息日,不用去公司,不然他這幅樣子真的見不了人。

吻痕這種東西出現在他身上,實在很違和。

許執暉下了樓,白天的酒吧沒有人,地面上已經打掃幹凈了,沒有了五顏六色的燈光,顯得安靜又空曠,酒保在吧台裏坐著打瞌睡,許執暉對這一切都十分陌生,他不喜歡待在自己不熟悉的環境裏,低著頭走出了酒吧。

陽光熱辣辣地撲在臉上,許執暉眯了眯眼睛,擡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報了地址。

這一宿也沒睡上幾個小時,許執暉一向作息規律,因為少睡了,一進家門又開始犯困,他從來不會在這個時間睡覺,但是真的扛不住了。

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他被門鈴聲吵醒,許執暉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眼睛都睜不開,門一開,揉了半天眼睛才看清對面的人,下一秒他就清醒了,下意識想鉆回臥室——他身上穿的睡衣根本遮不住吻痕。

然而轉身的動作一大,牽扯到痛處,許執暉“嘶”了一聲,差點摔倒在地上。

孟駿帶上門,及時扶住他,好奇又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身上的印記,“不是吧執暉,你昨晚到底幹什麽去了。”

對著手機都撒不明白慌,面對面更不行了,許執暉支支吾吾憋得臉通紅,最後一咬牙說了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