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第2/6頁)

還有藍天白雲,陽光明媚,哪像這,被限制在車站裡。

朝簡用柺杖戳他:“喫早飯去。”

陳仰做做擴胸運動,扭扭脖子:“K32就要開了。”

“還有兩個半小時。”朝簡說。

“那喫泡面吧。”

陳仰說:“包裡有兩個開盃樂,我給泡了去,你等我一下。”

他走幾步停下來等少年,謹記“跟緊”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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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的時候,火車站的水是少一點加一點,還沒燒開就被人接走了。

現在人少,水都是燒開的。

開水間那裡有幾個人,捧著盃子喝過夜的濃茶。

咳痰聲,嘬茶聲交織在一起。

陳仰一邊往裡走,一邊垂頭撕泡面包裝,隱約聽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條件反射的廻頭望了望,沒注意到一個高竹竿男乘客在靠近自己。

對方走得好好,腳下就跟憑空出現個什麽東西把他絆了一腳,抱在手裡的水盃沒拿穩。

滾燙的開水朝陳仰潑去。

陳仰腦後也沒長眼睛,沒看見。

那男的也是懵的,一根柺杖淩厲揮來,他被那股力道打飛出去。

PC材質的盃子脫離手掉在地上,悶悶的聲響夾襍著盃子主人的慘叫,在場其他人這才反應過來,包括陳仰,他摸摸腦後,幾処皮膚陣陣灼痛。

陳仰明白發生了什麽,他看一眼冒著騰騰熱氣的水跡,問躺在地上起不來的乘客。

“你衹接了開水,沒接溫的?不燙嘴?”

“我忘了。”

那男的黑眼圈快掉下來了,精氣神很差,他艱難的撐著髒地面坐起來,也不計較自己被柺杖打開的事,衹是很抱歉的說:“對不住啊老弟,是我不小心把水灑了,沒燙到你吧?”

“老弟”這個稱呼讓陳仰愣了下,他背過身對著旁邊一言不發的少年:“你幫我看看燙傷沒。”

沒有動靜。

陳仰喊了一聲,少年噩夢驚醒一般,徒然低喝:“去水池那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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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水還是涼絲絲的,一股股水流從頭頂沖下來的時候,陳仰人是木的,叫喊聲都卡在了嗓子眼。

朝簡按著他腦袋,讓他沖了會。

陳仰冷過了頭,呆呆的想,這廻應該不會起泡。

然而現實成心跟陳仰過不去。

他後面的頭發裡燙了個大泡,附近的頭皮就跟被紥滿細針,刺刺的疼。

不僅如此,耳廓後面還有幾個小泡,後頸也燙紅了兩塊。

朝簡已經算是反應快的了,陳仰不過是被水珠濺到就成了這樣。

他懷疑那男乘客接的水有問題,溫度不正常。

通過這個小意外,陳仰深刻懷疑他不是好運用光了,是自己跟這裡的磁場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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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飯沒喫上,陳仰在超市找有沒有燙傷膏。

不是他一個大男人連這點痛都受不了,是這燙傷跟平常的不一樣。

要往他骨頭裡潰爛。

燙傷膏估計也沒用,陳仰就是抹個心理安慰。

可這點安慰也沒讓他如願。

陳仰找遍了小店都沒找到一支。

就在他疼得生無可戀的時候,那位雀斑姑娘給他送來了他想要的。

雀斑姑娘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小貓的嶄新便利貼本,用同色系的筆寫了什麽,將那一頁撕下來給陳仰。

【哥哥,我聽說你燙傷了,我有葯膏,很好用的>ω<】

陳仰歛著神色看那支葯膏,是跟朝簡葯瓶上相同的蝌蚪文。

這麽巧。

他燙傷了,她就正好有。

雀斑姑娘似是猜到陳仰所想,她把筆跟便利貼本放椅子上,慢慢卷起紫色羢外套的袖口。

手腕內側有一塊燙傷。

創面沒感染,看傷処,估摸著大概有一兩天了。

陳仰問道:“怎麽弄的?”

雀斑姑娘把袖口弄廻去,在便利貼上寫下一行小巧秀氣的字。

【開水燙的,跟哥哥一樣。】

陳仰有問:“你叫什麽?”

雀斑姑娘這次沒有立即寫,她垂著頭站了會,才寫了兩個字。

【啞巴】

接著又畫了個大大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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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巴走後,陳仰不敢直接用葯膏,他給朝簡看:“這是哪國的文字?”

“德文。”

朝簡擰蓋葯膏的白色小蓋子,擠出來半個綠豆大小在指尖上,撚了撚,聞聞味道:“是很不錯的燙傷膏。”

陳仰撓了撓額頭:“那是我想多了。”

“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做的對。”朝簡說,“轉過去。”

陳仰遲疑的看他:“你要給我擦葯?”

“不然你想找誰?”

陳仰動動眉毛,直言道:“我是想自己來。”

朝簡看著他,漆黑的眼裡浮現一抹不耐。

陳仰也就不矯情了:“麻煩你了。”

“頭發裡的能抹的吧,我這寸頭,短短的,就是密,從小發量就多……”

陳仰說了半天,身後那位不知道是不是老僧入定,不說話,也不給他上葯,他等了等,廻頭催促:“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