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林見鹿被助理披了件厚毛毯,幾個妝造師不知怎地,就造型開始了爭論。

謝妄徘徊了兩圈,沒找到跟他家omega搭話的機會,被導演叫走了。

廢棄的停車場,現在又成了謝妄的拍攝場地。

alpha在破舊的鐵皮上,發現了愛人染血的戒指,邊上還有用血繪制的,某罪犯標志性的笑臉印記。

他頹然跪倒,顫抖著手,撿起了那枚熟悉的戒指,按在心口的位置。

“他的感情戲演得還挺好。”陳一默拎著一罐可樂,邊喝邊看,路過林見鹿時,往他手裏揣了把奶糖,又給妝造師提了一袋,“我還當他不會。”

林見鹿:“謝謝。”

“戲路挺寬。”陳一默說,“大妄擅長動作戲,他打戲超厲害,《藏鋒》之前版本的劇本,大妄不是在打架就是在去打架的路上。”

林見鹿望向前方,風卷起塵埃,謝妄踩過廢舊的鐵皮,反身踢飛了一把當空飛來的短刃。

“不錯。”導演說,“大妄不錯,換個角度特寫一下,別對著我腦袋的方向踢,就算是道具也不行。”

alpha的身手完全稱得上矯健,目光冷冽。

“很帥。”林見鹿說。

“原來你還會誇人啊。”陳一默好奇,“那我剛剛那段呢?”

林見鹿:“很變態。”

陳一默:“……”

林見鹿又欣賞了片刻。

這個時候的謝妄,力量感和野蠻的交匯,讓他覺得無比的安全。

“他們給你試婚紗了嗎?”陳一默把劇本卷成了小圓筒,拍了拍自己手心。

林見鹿:“婚紗?”

“這段。”陳一默把自己翻得破破爛爛的劇本撫平了給他看,“我去店裏取走了大妄要送給你的周年紀念婚紗,強迫你穿上,虐打你,拍照加視頻威脅,逼大妄退出一個案件的追查。”

“不過這罪犯對你的感情很特殊,他在你身上看見了自己曾經的影子,他憐惜你,但又恨你。”陳一默對自己的角色琢磨得挺透徹,“所以他既想借用你報復大妄,又想把你改造成同他一樣的存在。”

林見鹿:“聽懂了。”

導演說了,婚紗這段要詮釋暴力美學,給銀幕視覺沖擊,所以妝造討論了好久,遲遲沒有把服裝給敲定下來,看著都要吵起來了。

“別吵別吵。”陳一默說,“等大妄把這段搞完,去問他,我看他拍得挺沉浸的,挑個婚紗應該不成問題。”

林見鹿:“嗯。”

妝造不吵了,所有人都在等謝妄把這段沖突戲拍完。

“大妄打戲別顯擺,都知道你厲害。”導演反復提醒,“手腳利落點,別搞花哨動作。”

alpha撿到了愛人的戒指,結果他的車被附近的原住民盯上了,想拆了賣零件,雙方發生了沖突。

alpha將人打服,從對方口中,問到了關於某罪犯的蹤跡。

謝妄專心把這段拍完,跺了跺鞋子上沾到的灰塵,去找林見鹿。

漂亮的omega臉頰、眼尾與嘴角都頂著傷妝,低著頭在撕一張糖紙。

棉花糖?

“也給我一個。”謝妄沖陳一默伸手。

“你要哪個?”陳一默問,“我只有奶糖,棉花糖是編劇剛剛過來給的。”

謝妄:“……”

媽的。

林見鹿拍個難點的戲那麽多人哄。

越發顯得他的關心,更加的微不足道了。

草莓夾心的棉花糖正被林見鹿白色微粉的指尖捏著,剛剛要碰到花瓣色溫紅的嘴唇,聞言林見鹿看上去愣了一下,手懸在了半空中,隨即朝他的方向遞了點。

謝妄俯身,咬走了那朵棉花糖。

他擡眸,林見鹿的眼睛裏閃過了幼稚的滿足。

“不要臉。”陳一默說,“搶omega的零食。”

草莓夾心香軟,甜得謝妄精神一振。

“我看看臉。”謝妄低頭,“沒事吧?”

林見鹿:“沒事。”

妝效太真了,omega雪白臉頰上,沁出的微紅血色和隱約指印不似作假。

“都說了沒用力,全靠本變態演技死撐。”陳一默說,“這種橋段我哪次不是五分力真打?”

“謝老師幫忙挑個婚紗吧,當做戲服。”妝造師說。

婚紗?

謝妄心裏一顫。

“我們選了很多。”妝造師說,“始終沒辦法敲定,謝老師您對角色研究得深,您來看看。”

謝妄想到了那場他重生前的婚禮。

他那時是極其不高興的,擺著張拽臉,只想走個流程,應付雙方的家人。

他們甚至連正式的婚服,都沒有穿。

但謝妄記得,家裏是有給林見鹿準備婚服的。

他媽媽按自己的審美,選了白色的女款婚紗,出自於一位有名的設計師。

但他那時候對那場突如其來的婚姻滿腦門意見,林見鹿看著又不食人間煙火,壓根不理會這些事情。

所以,婚禮草草了事,敷衍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