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綾辻嘆氣：“經典的一手好牌打到爛。真是悲哀。”

“確實很悲哀。”說話的是夏油傑, 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前些時候，我的學弟灰原雄犧牲了。雖然上頭說是因為意外, 他對付的那只咒靈與資料不符，已經超過他的能力水平。但是現在想想, 真的只是意外麽？九十九老師說, 只有普通人才能產生咒靈，術師不可以……但是, 如果說術師的數量質量的增加, 是因為詛咒密度加大。殺死了所有因為咒力弱而無法成為術師的普通人, 就不會有產生詛咒了麽？不見得吧，因為詛咒弱了，普通人就多, 術師就會減少，詛咒還是源源不斷的產生。可是，咒靈是只有詛咒過多達成質變誕生的產物啊……這就是個死循環。”

也就是說, 殺死所有非術師這條路，本身就是走不通的。九十九由基, 應該也是清楚這一點才會選擇消極怠工, 在各國流浪。但是，她卻沒有跟自己提到這一點關鍵的原因。

夏油傑不禁懷疑九十九由基的真實目的。她是不是高層安排進來的內奸？所以才會突然的出現在他面前, 還對自己說出這番話。

又或者她只是想利用自己，看自己選擇這條路後能不能走通，拿自己當探路石。

夏油傑看向了五條悟，他的眼裏一片沉寂, 恰如火山爆發之前最後的寧靜，那眼神過於熾烈和刺眼, 讓五條悟有一瞬間覺得自己的眼睛被燙傷了。

“呐，悟。你還記得天內理子麽？被甚爾殺死的星漿體。如果沒有星漿體作為天元的容器，他會進化成危及世界的存在。既然是對咒術界、對整個世界都這麽重要的存在，為什麽會任由她在普通學校裏上學，在普通人之間生活，而直到我們接到保護她的任務之前，都沒有人傷害過她……直到我們接到之後，才有人對她下了懸賞，而接受委托的是伏黑甚爾這個術師殺手！”

夏油傑激動的喊道：“是那麽重要的存在，為什麽她的位置和身份會人盡皆知！就算是在儀式開始的半年前、一個月前，悄悄將她帶到天元那裏，又或者保護起來有那麽難嗎？我們會遇到甚爾，不就像是一場精心釀造的局，不僅借著我們的手殺死這個讓咒術界煩惱多年的術師殺手，也借著天內理子的死亡，讓我們的思想產生動搖。犧牲了灰原，又讓九十九由基出面，對我說出那番普通人應該去死的話，再通緝我，之後是不是又要給我派更加惡心的任務，讓我叛逃成為詛咒師，再派你過來殺死我！我們的思想，我們的行為，不就是像是扯線木偶一樣嗎？！”

至今為止遇到的事情，就像是被精心安排好的陷阱，一步步的將他們操縱，從思想到軀體，陷入了永久的思維誤區之中，關在牢籠裏，無法掙脫。

“會造成這種原因，是因為傲慢吧。”亞彌尼坐在桌台上，面容帶笑，“一個是六眼，一個是咒靈操術，在這個年紀就已經站在了整個日本甚至是世界的咒術師實力頂峰。對你們而言，底下人弱小得就如同螻蟻一般。無法理解也不想去理解弱小者的想法……這就是傲慢哦。”

亞彌尼看向了一臉不贊同的夏油傑：“不用反駁了。難道不是麽？就連在這種時候，也不肯承認自己有錯，將大部分的錯誤都歸咎給其他人，說什麽扯線木偶的……就因為太過傲慢，看不起那些所謂的高層小人物，才會被這些小人物聯合起來操縱的啊。你如果不認識到這一點，不管你做什麽，都是錯誤的。”

在譏諷完後，亞彌尼攤手道：“啊，罵完了就應該安慰你一頓吧。這個叫什麽？打一棍子給個甜棗。”

亞彌尼笑容加深，眼神溫和似水的對夏油傑說：“因為你的傲慢，也是他們培養出來的。連甚爾這麽強大的人，也敗在你們手裏了。就算是特級咒靈也好，在你們手裏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你們遇到的對手是如此的弱小，又怎麽可能不去傲慢呢。”

說著他看向了綾辻：“寶貝，你說過了吧，那些人在養蠱。明知道兩面宿儺的手指那麽危險，為什麽還將它們公然的放在人群密集之處，承擔著壓制詛咒的咒物的職責呢？你覺得最好的處理辦法是什麽？”

綾辻配合著說道：“將所有手指都密封起來。想要阻止宿儺復活只有兩種，一種是讓活人吃下去，殺掉對方，那麽手指就會被毀滅。另一種就是密封起來，派專人看守，讓它們永遠不出現在人間。”

“所以呢？他們選擇了第三種。我之所以把皇居搞掉，就是因為老子看他們不順眼。”

綾辻無奈的道：“亞彌尼，你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亞彌尼哦了一聲，假裝自己剛才什麽都沒有說，對兩個豆豆眼的特級咒術師說：“我之所以會把手指寄到那裏，就是為了引出你們兩個最強。畢竟那個宿儺耶，除了你們兩個以外也沒人處理得了。想要一次性見到你們兩個人，就只有這種辦法了。啊對了，你們不覺得那幫家夥真的很醜嗎？又醜又惡心，我覺得整個國家從上到下都惡心死我了，要不要加入我的陣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