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歐洲諜報局。

有個細小的聲音響起：“不管是法國還是英國, 都是半斤八兩吧。”

他被旁邊的人用力的扯了一下袖子，對方連忙看向【莎士比亞】等面容凝重的英國超越者，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

歐洲諜報局涵蓋了歐洲共14個國家的超越者, 雖說彼此之間免不了有些歷史殘留的齷齪，比如英國和法國就是水火不容, 但大體上他們的利益是一致的。

因此即便是互相嫌棄, 在歐洲諜報局裏，英法兩國的超越者也只是停留在口頭上的互懟, 並沒有真的鬧得你死我活的地步。

而他們這些國家共同的敵人, 就是俄國。或者說是俄國大帝。

倘若歐洲真的出現了能夠一局定勝負, 將葉卡捷琳娜拉下神壇的最強超越者，從利益角度講，他們所有的歐洲國家都會受益。

但是在另一個世界, 這個希望卻被淪為私怨和個體利益的犧牲品。不會有人傻到說‘亞彌尼不還活著麽’，而去否定對方的遭遇。

契約這個詞匯，聽起來就能知道是一種交易。就跟合同上的條約一樣, 利益互換。

四萬條甚至更多契約加身在一個未成年，可能還不足十六歲的少年身上, 毛骨悚然。人類的惡意究竟能夠惡到何種程度, 才會對一個未成年做下如此違反人倫道德的事情。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相比於普通人, 其實異能者的情感更為豐沛，裏面不乏殺人如麻的惡徒，但他們卻會有意識的避開普通社會，一般情況下不會對普通人出手。

同時, 他們某些方面的人倫道德觀念，要比普通人要更根深蒂固一樣, 底線也更高。他們下意識的認為普通人是弱者，生來強大的能力者們，反而容易對這些弱者產生出憐惜憐憫的心理。

或許也是因為這樣，異能者們很少會喜歡政治那套，像葉卡捷琳娜和結城信一那種進攻型的領袖能力者才會顯得那麽罕見，那麽奇特。

在同時，他們也有著比常人更強的慕強心理。就比如從個人和國家立場上，這些人誰都想要葉卡捷琳娜死，瓦解俄國。但從私情上，他們也默默的關注對方，仰慕著這樣的強者。

既然是記憶，而且公布這段記憶的是正在與亞彌尼進行交易前審查的超能力者，那對方所播放出來的記憶便是真實的。那位超能力者不至於會被虛假的記憶所欺騙，況且人的大腦，也沒有厲害到能夠修改記憶。

這又不是嘴上吹牛，愛怎麽說就怎麽說。

——這個小子有著超越葉卡捷琳娜的才能。

不少超越者或者占據高位的異能者，都分辨出了對方記憶中的那些聲音裏，有自己的。

不僅有【莎士比亞】、【凡爾納】、【克裏斯蒂】、【道爾】……歐洲諜報局的局長意外的發現自己的同位體也如此給予了這個評價。

——這小子確實是被當成歐洲的太陽培養著。

“艾薩……！”【道爾】一把捏碎了扶手。“我從以前就覺得他的野心太重，只是還沒有傷害到國家的利益，就置之不顧。好在他死得早……為什麽在那個世界，他活得那麽長久！”

即便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撇去他們平行世界的師門關系不談，作為英國人，聽到對方是一位承載著日不落帝國傲然崛起並推向頂端榮耀的希望，他也會熱血沸騰！

撇去這些記憶不談，光是從人性出發，艾薩對一個孩子做出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他不配為人！

他甚至還抹黑挑撥他們的師門感情！

不倫之子怎麽了！整個歐洲哪個皇室貴族沒有近親聯姻過！就算是按血統論，你一個靠著入贅才取得貴族稱號的前泥腿子，也沒有資格說這種話！

【道爾】罕見的動怒了，但是記憶並沒有停止。

牢房裏，兩個人還在對峙。齊木不再散發著懾人的怒意，他看上去對這段能夠探知到對方世界本質問題的記憶有點滿意，至少是個好的開始。

外人無法去苛責齊木楠雄的冷血，因為這名超越者生來就是沒有感情的‘神明’，他只是在人類世界生活久了，才慢慢的生出了一點感情罷了，也不能說是‘生出’，更像是一種模仿。

本質上，齊木楠雄就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冷血之徒。而因為擁有著心靈感應的能力，他在嬰兒時期就知道人類的本性究竟能黑暗到何種程度，這份艾薩施與的惡還不到讓他動容的地步。

他的目標就只是為了知道亞彌尼的世界值不值得他主動出力，促成融合罷了。

亞彌尼也是這麽想的，他可沒指望這段黑暗的記憶能夠勾起對方的惻隱之心，超能力者又不是異能者，他的情感可沒有那麽豐富。

記憶很雜，是多段記憶穿插在一起的。高興的、難過的、痛苦的，全都融匯在一起。不像之前那樣還有完整的記憶，而是一個小片段連著另一個不相幹的小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