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十三章 劍鳴聲

呼嘯中的浩漭。

在那燃燒的世界內部，天源大陸的劍宗所在，陡然響起了轟隆聲。

轟鳴來自劍窟。

遺留在劍宗沒有被帶離，埋葬著萬千靈劍的劍窟，在轟聲過後，突然萬劍齊鳴。

一柄柄靈劍、神劍，綻放著璀璨神光，在雀躍地歡呼。

不多時，就見插在劍窟中的神劍、靈劍，如小螞蟻般齊齊發力，竟帶著偌大的劍窟，從那熊熊烈焰內飛了出去，出現在昏暗的星河中。

劍鳴聲“嗡嗡”作響，劍靈如如遊子渴望回家般，焦急地尋找著方向。

陌生的星空，陌生的世界，沒它們所熟悉的人和物。

只有一座斬龍台，孤零零地漂浮在幽暗的星海，有一人正面色復雜地看著它們。

有著簡單靈性的那些神劍、靈劍，注意到斬龍台上的那道身影時，如在極力分辨著什麽，很快就發現那人斌不是它們所尋求的目標。

雖然，它們對那人有著極大好感，曾給予過特殊的照顧。

呼！

極慧悄然現身，在幽暗的星河中，他看著從浩漭脫離的劍窟。

“大人。”

他面色一苦，就看到了虞淵的本體真身，正沉靜地坐落在斬龍台，也在關注著劍窟的動靜。

於是，極慧馬上就恭敬地行禮。

“我帶劍窟離開，它畢竟埋著眾多的神劍，它是劍宗的底蘊和支柱。”

講話時，極慧小心翼翼地，看著這個沒有離開過，一直跟隨浩漭飛逝的虞淵。

這個虞淵揮了揮手，示意他離開。

極慧遲疑了下，便拿著半截旗杆，劃拉出條條空間流光，將那劍窟裹住後遠去。

而坐在斬龍台上方，如在深思什麽問題的這個虞淵，卻沒有去看極慧的動作，沒有在意極慧和劍窟的離去。

“林道可。”

虞淵輕聲低語，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得到“擎天之劍”的傳承，在浩漭以“啟天劍陣”驅使萬劍，破掉“九天神宮陣”時的那一幕壯闊場景。

就憑當初的劍鳴呼應，他便沒有阻止，任由這些神劍、靈劍，去朝拜它們心目中的劍之“真靈”。

飛螢星域的那條劍光長河，死在天外的劍宗大劍仙，遺留下來的劍道真諦，都被那柄神劍護送著回歸劍窟。

那曾是他的責任，是他得到聶擎天傳承，應盡的義務。

他不好去阻攔。

……

深淵。

郁牧，蘇晴茉、薛九般的大劍仙，他們所契合煉化的劍靈，還有他們的靈魂識海深處，憑空浮現出了一道劍影。

那是以林道可元神鑄就的神劍！

這柄冠絕天地，令內外眾生敬畏的曠世神劍，因深淵之門的碎裂，如突破了重重的空間限制，被他們忽然清晰地感覺到。

那柄劍，就在他們的靈魂深處，此刻如他們的信仰，是他們劍道的支柱！

那是劍道之根本，亦是劍道之彼岸！

仿佛，劍道的起始是它，劍道的終點，亦是它！

“是宗主！”

蘇晴茉在感受那柄劍時，不知不覺間，竟以淚流滿面，她喃喃道：“是我們的宗主，宗主好像在看著我。”

一股電流，順著郁牧的脊柱滑過，他則是滿臉笑容，喜不自禁地說道：“宗主的劍道再做突破了！雖不知發生了什麽，可我們如今在深淵，竟然能感知到劍宗的那柄神劍！”

“你們快看！”

一向絕情冷酷的薛九，指向深淵的第七層，一塊不知名的陸地。

在那個不見光亮的世界，千千萬萬的深淵族群相互殘殺著，卻有一座巨大的山峰，巖石上劍痕密布。

三位出自劍宗，同時感應到林道可的那柄元神之劍，又恰在深淵的大劍仙，凝望那座山峰時，忽然看到了一幕奇觀。

林道可的影像，枯坐在那座山峰，仿佛正在閉目悟劍。

從他身上散逸的劍意，如刻刀一般，在那座高聳的山峰表面，留下了密集劍痕。

時間飛逝。

某天，林道可仿佛忽然想通了什麽，便收回了他散逸的劍意，從此地飄然離開。

郁牧三人通過靈魂，所感知到並顯現的那柄元神之劍，令他們如回到了過去的時光，看到了林道可悟劍的過程。

林道可飄然離去的身影，讓他們覺得無比的灑脫，如獲得了真正的大自在。

“宗主！”

三位大劍仙油然而生敬意，他們朝著深淵高空看去，去奮力感受林道可的存在。

……

灰域。

“宗主！”

“林道可！”

陸宏鵬、梵鶴卿兩位至高，還有君宸般參悟劍決者，都和郁牧等人的感受一樣。

凝望著林道可的元神之劍，望著劍中林道可的元神影像，他們便生出一種直視劍道終極，想要去頂禮叩拜的古怪感受。